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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虚席:贡布罗维奇的遗嘱】

(2013-03-17 21: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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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夜无虚席:贡布罗维奇的遗嘱】





【夜无虚席:贡布罗维奇的遗嘱】

    切斯瓦夫·米沃什,这位移居美国的波兰诗人在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演说中声称,“所有流亡诗人只是在回忆中访问他们的城乡,他们的守护神永远是但丁。”正如乔伊斯和纳博科夫都选择了瑞士作为灵魂的归宿,赫尔曼·布洛赫则在美国走完了人生的旅途,而贡布罗维奇的遗体最终火化于法国的旺斯。这样的作家事例触目惊心,不胜枚举。米沃什故意轻描淡写地把它们视为“一个相当晚近的发现的简单函数”。 

 

  2004年是维托尔德·贡布罗维奇(WitoldGombrowicz19041969)的百年诞辰,对于这位相当晚近才得以被发现的荒诞文学大师,波兰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举行各种纪念活动,然而,不论爱尔兰的“布鲁姆日”还是波兰的“贡布罗维奇年”,对于乔伊斯和贡布罗维奇这样的流亡作家,最好的纪念方式就是阅读他们的作品。 

 

  如今,《费尔迪杜凯》(Ferdydurke1937)就摆放在我们的面前。这不是一部可以被随意谈论的小说,正如它那没有实质意义的书名词汇,据称是反传统、反媚俗的象征。这又即刻让我们想到尤奈斯库的和贝克特的戏剧,观众翘首以待的秃头歌女和戈多一直没有出场。“费尔迪杜凯”也像一道神秘而虚幻的光圈,始终笼罩在主人公的头上,他在作品的第一章里还叫做尤瑟夫,刚从梦魇中惊醒,已过而立之年,写作了一本《成熟期的日记》———这其实也是贡布罗维奇1933年发表的处女作———遭致了社会的各种评判。“鉴于我的书比通常的成熟读物更难懂,更微妙,我的处境也就更困难,更微妙。”尤瑟夫的处境也就是贡布罗维奇的处境,从1939年起,35岁的作家在生命的中途开始了漫长的流亡岁月,他在阿根廷悄无声息地度过了23年,随身所带只有《费尔迪杜凯》。对此,米兰·昆德拉深有感慨,他认为这部默默无闻的天才小说就是贡布罗维奇的“艺术家身份证”,但是萨特的《恶心》(1938)“抢占了贡布罗维奇在小说史上应占的地位”,可与卡夫卡、穆齐尔、布洛赫的代表作相媲美的《费尔迪杜凯》反倒被埋没了,“在诞生之后的二三十年才被人发掘”(米兰·昆德拉《被背叛的遗嘱》263265页,余中先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不为人理解的尤瑟夫遇见了塔·平科,一个瘦小的戴夹鼻眼镜的秃头教师,这位“变小专家”不但把尤瑟夫的躯体给缩小了,还将他劫持送回了学校,接受再教育。贡布罗维奇的讽刺才华在小说的随后两章“囚禁和进一步变小”和“抓住和进一步蹂躏”当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卡夫卡让推销员变成甲虫,布鲁诺·舒尔茨(18921942)则让“父亲”蜕变为鸟、蟑螂和蝎子,贡布罗维奇显然继承了这两位荒诞派先驱的骇人听闻的本领,那些乳臭小儿在课堂上肆意捣乱,以不成熟的做法来反抗使学生永远不成熟的学校教育。小说的第四、五章非常突兀地插叙了《孩子气十足的菲利陀尔》的故事。贡布罗维奇将这个游离于整部作品情节的短篇小说视为“结构的回转”和“巧妙的乐句”,充分展示了形式和风格的魅力。 

 

  离开学校之后,塔·平科又把尤齐奥(尤瑟夫的昵称)领到了一个现代派的家庭。他的计划是用祖塔小姐———工程师的女儿和寄宿学校女生———将变小了的主人公“彻底禁锢在青春年少里”。因为只要爱上祖塔,尤齐奥就不再愿意去当成年人了。贡布罗维奇让主人公拥有一张“在三十岁和十七岁之间荡秋千的脸”;而十六岁的祖塔身着毛线衣、裙子,“具有运动特征的体型”,是小说中最新潮的女性。小说借祖塔的私生活秘密嘲讽了资产家庭的个性解放,带有一丝“肉体的幽默”。 

 

  当《费尔迪杜凯》的滑稽叙事推进到第十三章时,尤齐奥离开了工程师一家,开始和他的同学敏透斯到乡下庄园寻找长工,因为有着平等自由思想的敏透斯“向往仆役们的真正的生活”,他甚至煽动小长工瓦莱克反抗地主的统治。结果是他们一行人从尤齐奥姨夫的庄园逃跑了出来,小说以尤齐奥劫持并爱上自己的姨妹佐霞而收尾。 

 

  贡布罗维奇以一种时而轻松时而痛苦的笔调在柔软的纸张上穿行,散发着陈腐气息的校园、道德败坏的城市家庭以及阴森严酷的封建庄园,就像三盏幽冷而飘忽的灯笼,在我们读者的心头闪动。这位落魄异乡的作家毕生只以波兰文进行创作,他没有像自己的同胞约瑟夫·康拉德那样选择英语来写小说。除去《费尔迪杜凯》,贡布罗维奇的重要作品还有长篇小说《横渡大西洋》(1953)、《春宫画》(1960)以及剧本《婚礼》、《轻歌剧》等。其中,晚年出版的《日记》有三卷之多,阐述了作家的思想和美学立场,贡布罗维奇认为流亡是踏上生命旅途的第一步,正如婴儿以一声柔弱的哭喊从温暖安适的母亲子宫中得到流放一样。 

 

  整个六十年代,贡布罗维奇的声望如日中天,他和博尔赫斯、贝克特等作家成为了竞争对手,甚至都曾经获得过福尔门托国际文学奖(PremioFormentor)。有人邀请他回波兰,他拒绝了;评论界也有一种强大的声音,认为贡布罗维奇更能代表荒诞派文学的成就,呼吁授予他诺贝尔文学奖,然而,1969年获奖的却是贝克特,贡布罗维奇从生命这座幽暗的森林中彻底消失了,《费尔迪杜凯》就是他提前留给世人的一份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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