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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力”的能力不可能创造一种新的组织结构,它只能形成对已存在的组织结构的调节。审美力能放松或加紧发条,但它并不能制成一种新的机械装置。
审美力能作出调节。分娩不是它的事情。
审美力形成了可接受的事物。
(由于这一原因,我认为一位伟大的创作者不需要任何审美力,他的产儿就出生在完全形成了的世界之中。)
有时琢磨是审美力的一种机能,但有时却不是。我有审美力。
甚至最为精确的审美力也与创造力无关。
审美力是感觉力的精炼。但是,感受性并不能产生任何东西,它纯粹是接受。
我不能够断定我是仅仅具有审美力呢,还是也具有创造力。我能非常清楚地看到前者,而对后者则不能或只能非常模糊地看到。也许,我们就只能这样,你只能看到你所表明的东西,而不能看到你的本来状况。不会撒谎的人已足以成为具有独创性的人,因为,任何值得向往的创造力毕竟不可能是狡诈奸计或个人的怪癖,而是正如你所喜爱的与众不同的能力。
事实上,如果你不希望成为某种你不应该成为的东西的话,那么有益的创造力的开端就已经在此。而所有这些在其他人更好地作出之前就已经显示出来了。
审美力可能是令人兴奋的,但却不能把握。
语言游戏的渊源和原始形式是一种反作用,只有它才使更加复杂的形式得到发展。
语言——我要说——是一种提炼,“开始是行为”。
人类的凝视具有一种力量,它赋予事物以价值,但也提高了它们的价格。
一个新词就像是一粒新鲜的种子,播在讨论的土壤里。
一种文化就如一个大型机构,其中每个成员都能找到一席之地,并为整体的精神服务。
我们的文明是以进步这个词为标志的。进步是它的形式,而不是把取得进步当作它的特色之一。典型之处在于它要建造。它忙于建造一个更为复杂的结构。
任何靠爬梯子才能达到的东西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
使精神变得明晰的努力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假如某人仅仅领先于他的时代,有一天时代会赶上他。
才能是一口不断涌出淡水的井,但要是使用不当的话,这口井会失去它的价值。
一位平庸的作家,对于用一种拙劣的、不正确的表现形式代替一种正确的表现形式非常留心。而这样做,就扼杀了他原有的思想,这种思想至少仍然是一株生长着的幼苗,现在它失去了生机而不再有任何价值。他也可能把它扔到垃圾堆里去。而这株可怜的小小的幼苗仍然具有某种价值。
虽然作家曾经就是某些人物,但许多作家之所以成为过时的人物,原因之一是他们的作品受到他们同时代的人推动时就会向人们强烈地表明,没有这一推动,他们的作品就会死亡,就好象失去了产生照明的色彩一样。
这一点与机械示范的美之间有某种联系,就象帕斯卡所作过的试验一样。在这种观察世界的方式之内,这些示范具有美——不是那种浅薄的人们所谈的美。再则,结晶体在任何“布景”中都不是优美的——尽管看起来总是吸引人的。
奇怪的是,所有时代都不能使它们自己从某些概念——例如‘优美”的概念和‘美”的概念——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我自己关于艺术和价值的思想也许比起一百年前某人可能具有的思想更加醒悟。然而,这不是说因此缘故而更加正确。这只是说在我思想的最前方有着种种退化的事例,而当时人们思想的最前方或许不是这样。
语言给所有的人设置了相同的迷宫。这是一个宏大的、布满迷径错途的网状系统。看见一个接一个的人沿着同一条路走去,我们可以预见他们在哪儿会走上歧路,在哪儿笔直走无需留意拐弯处,等等。我必须做的事是在所有交叉口竖立起路标,帮助人们通过危险地段。
弗里达·香茨:
雾天。灰色的秋萦绕着人们,
笑声似乎都受到感染;
今日尘世万赖沉寂,
昨夜一去再不复返。
赤金色的树篱里,
妖魔在雾中把阴谋耍玩:
苍天啊躺下熟睡,
苍天啊不再睁眼看。
我从“Rosselsprung”中抄下这首标点不明的诗,因此不明白“Nebeltag”(“雾天”)究竟是标题,还是我所理解的第一句诗的一部分。很奇怪,如果诗的开头不是“Nebeltag”——词,而是“Dergraue”[“灰色的”)一词的话,这首诗就会平淡无奇。它改变了全诗的韵律。
有力量的语言必须使一切事物看上去是一样的,这在字典中最显而易见,并且使时间的拟人化成为可能:其重要性不亚于使逻辑常数神化的某种事物。
一件漂亮的外套会变成(仿佛凝结成)蠕虫和毒蛇,假若穿衣者在镜子中显得舒适自如的话。
我的思想的欢乐是我自己的奇特生活的欢乐。这是生活的乐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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