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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术(二十五)

(2008-01-04 13: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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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长篇小说

文化

分类: 长篇小说

第十六章  掌门如法炮制分身术  宝如无奈求全水月庵

 

(下)

 

话说宝如收了银子,留一多半放宝琦处,把余下的揣进兜里,隔日便往夫人寻常拜佛的水月庵来。这水月庵去成二十里,依山傍水,青瓦红墙,郁郁葱葱林木掩映,清清静静曲径通幽。庵虽不大,却也常有磬鸣之声,诵经之语。进得庵门,见一小尼姑正操帚打扫庭院。这庵子只有老尼姑带着俩小尼姑三人,宝如一年间也要来一两回,因此彼此熟悉。原来宝如也是个不制动的,见了小尼姑并不搭话,趋步过去只朝她脸上捏一把,小尼姑羞得满脸通红,闪到一边低头连称“罪过、罪过”。宝如吃吃地笑道:“别罪过了,将来还要还俗呢。妙宗师傅在哪里?”小尼姑怕他再来撩拨,赶紧呼叫:“妙宗师傅,宝如施主来了。”

老尼姑闻声出来,笑眯眯地接住,道:“宝如施主被什么风吹来?”

宝如道:“特来求师傅帮忙。”

妙宗回身请进,邀入庵堂中坐定。

宝如从囊中摸出两锭银子放在香桌上,起身拱手道:“师傅,有一桩姻缘好事,想请师傅玉成。事成之后再有重谢。”

这老尼姑原是个收心的弟子,见了这两锭细丝白银,不禁心动。道:“我这庵里新塑一尊观音法像要妆金,正寻施主布施呢。只是这姻缘之事,不是老身的份内,却有些作难。宝如施主莫不是看中了庵里的小尼要她还俗?”

宝如道:“师傅说笑了,不干我的事儿。我就直说了吧。我那师兄宝琦,倾心于沈掌门的千金,只因宝琦师兄被沈掌门认作了义子,碍着这兄妹的名份,旁人不敢撮合,因此求师傅趁沈夫人和沈小姐来烧香拜佛之时,以佛家谶语暗示因果,成全这桩美事。”

妙宗道:“原来如此。宝琦施主被沈掌门认作义子我也是知道的。这么说来可是无巧不成书,不定还真有些缘分。日前我在城里见到沈夫人,正要来求签问沈小姐的姻缘呢。”

宝如心下想道:“真个好机会。”便对老尼道:“师傅,这可是一件机密事儿,一不能露出一丝儿破绽,二要做得巧妙,定要让沈夫人沈小姐信以为真。”说罢便把两锭银子塞到老尼手里。

老尼半推不推收了银子,道:“宝如施主托付的事儿,老身敢不认真?再过三日便是十五,老身一会儿熬一碗浓浓的米汤,把签条的底脚儿浸泡半天,风干了插入签筒里备用。待夫人和小姐到来之前,再插几支活动的签条儿,摇动签筒时浸泡过米汤的不动,活动的便跳出来。我这边解签的纸片儿上对着那些活动签条的字号写一样的谶语,随她捡到哪一支我都是一样的解法。你说巧妙不巧妙?”

宝如笑道:“真真个巧妙。原来这世人都会玩戏法。”

老尼道:“宝如施主此言差矣。成人之美,胜造七级浮屠。”

宝如道:“宝如失言,罪过罪过。宝如先谢过师傅,就此告辞。”

老尼道:“宝如施主还请把菩萨妆金之事放在心上。”

宝如道:“事成之后我师兄当亲临佛门重谢!”

老尼拱手目送,转身入内。宝如见小尼还在扫地,便大声道:“你师傅许你还俗,改日我来接你。”

小尼拱手道:“施主造孽。恕不远送。”

宝如笑嘻嘻地一路回来,去向宝琦回话。放下不表。

 

转眼便是十五。妙宗师傅黑早起来,沐浴更衣。唤两个小尼佛前烧香点烛,准备斋供。又将庵内庵外打扫干净。诸事完毕,开庵迎接信徒,在殿上做功德诵经。

将到巳牌时分,沈夫人和沈小姐两乘轿子来了。妙宗忙出门迎接,邀入方丈,先吃了茶,歇息一会儿,便去殿前殿后拈香礼拜。此时其他香客不多,沈夫人便让小姐抽签。妙宗将事先做过手脚的签筒递到沈小姐手上。沈小姐捧着签筒摇晃数下,跳出一支来。捏在手里一看,十八号,是支上上签。夫人见了欢喜,请妙宗拿谶语来对。妙宗找出十八号谶语纸片儿来,先自己看了,做惊讶状,却又故意不语。沈夫人疑惑,问道:“妙宗师傅,莫不是这签方向儿不妥?”

妙宗答曰:“签是好签。只是好生奇怪。夫人小姐有所不知,这条谶语是上个月一个云游的师傅路过敝庵写下的,那师傅说内中隐含了两个名字,有一段前世未了的姻缘。不料今天偏偏被小姐抽中,后两句恰又隐含了小姐的名字。只是前两句老身也解不透。”

诸君你看这老尼的谎话编得乖巧不乖巧?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和尚不说鬼,袋里没有米。

沈夫人道:“真有这种奇事儿?欣萍你念来听听。”沈欣萍接过那纸片儿,念道:

玉成大道本自然,

可丁可卯福禄源。

草绿平川百年盛,

水到渠成且随缘。

夫人听罢直晃头,道:“话是好话。就没明白意思,就连欣萍的名字我也没听出来。”

沈欣萍一看前两句嵌的是一个“琦”字,后两句嵌的是一个“萍”字,只因她是个虔诚向佛的,对妙宗又一向恭敬,竟半点儿也不怀疑其中有诈,口里不说,心里却是六神无主。

妙宗偏又要问:“小姐这等聪慧,一定知道是个什么字了。”

夫人也催得紧,道:“你看明白了就说出来,佛祖面前不可欺心。”

沈欣萍只好直说:“是个琦字。宝琦的琦字。”

夫人问:“怎见得?”

沈欣萍道:“玉成大道——一个‘玉’字旁,再过来是个‘大’字;可丁可卯——这‘可’字明显不过。三个字拼起来,就是个‘琦’字。草绿平川——‘艹’头下面一个‘平’字;水到渠成——是三点‘水’。拼起来就是一个‘萍’字。”

夫人惊愕不已,道:“怎的欣萍与宝琦合着姻缘?这可是一件作难的事儿。”

老尼明知故问,道:“夫人莫不是认识这位叫什么‘琦’的小官人?”

沈夫人道:“岂只是认识,这宝琦是我的义子。”

老尼故作惊讶:“有这等巧事儿?我再看看。”又把写着谶语的纸片儿拿在手里假装看一遍,道:“夫人您看,‘玉成大道本自然’,说的是小姐与您义子的婚姻是自然修成的,您不必有顾虑;后面这一句‘水到渠成且随缘’更是讲得明白,这前世修来的缘份须得有个结果了。我佛慈悲,夫人,这是一桩美事儿,老尼给您道喜了。”

沈夫人道:“多谢妙宗师傅指点。”说罢又拉着沈欣萍跪倒在蒲团上,念了“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再三礼拜,方起身收妥写着谶语的纸片儿,告辞老尼出来,仍坐轿回府。

沈夫人急急赶回家来,先独自去见老爷沈万奎,把抽签的事儿前后说了一遍,便问老爷的主意。沈万奎沉思片刻,反问夫人的意思。沈夫人道:“我佛慈悲,佛祖已经指点得明白,做弟子的不宜违抗。宝琦这孩子我倒是中意的,把他召赘入门,也是一桩美事儿。”

这沈万奎一来也是有心向佛,二来家里的事情向来是夫人主内,自己并无多少主见,因此道:“但凭夫人做主。只是一样,因是认了义子的,须得回廊坊讨族长老爷一句话方可定夺。”

夫人道:“事不宜迟,老爷明天就可回廊坊一趟,若是族长老爷同意了,明年是个无春的寡年,转眼年关就要来了,须得年前把订婚的大礼办了。”

夫人又把二姨太和巧莲叫来,把前后情形说了一遍。二姨太道:“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就像我,也不能为老爷生个一儿半女的,也是命里注定我是个不争气的。既是签上说了,也是前世注定他们要做夫妻。”

巧莲见老爷和夫人乐意,二姨太也赞同,自然无话。因此一家长辈没有一个说不字的。

且说沈欣萍从庵子里回来,恰似恍如梦境。不料一支签道破了自己的前世今生,由不得自己再做选择。但对宝廷心里却是放之不下,虽然不曾褫服共枕,但也算得是切肤之情,恩爱甚于宝琦。如今就要与宝廷一刀两断,实在于心不忍。而宝琦这边偏又是前世修定的姻缘,更是逃不脱躲不过的,真是自家心里急,他人未知忙。一时只觉得对不起宝廷,暗自叫苦不迭。

然尽管沈欣萍心里委决不下,父母却是把做头等大事来办。沈掌门次日便回廊坊禀报族长。族长细查族谱,宝琦虽是沈姓,却并非一个祠堂的根脉。既是佛祖所示,定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前番认做义子,当下招赘为婿,此乃亲上加亲,十分赞同。沈掌门领了族长的旨意,匆忙赶回家来与夫人说了。又唤过宝琦和欣萍作了交代。欣萍心里喜忧参半,但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也只得忍痛割下宝廷,决意把心事转到宝琦身上来。宝琦口里只说“但凭义父义母做主”,心里却喜得如春花绽放,灿烂无比。暗中谢过司徒珅、宝如及众师弟。又随宝如去水月庵谢了妙宗师傅,捐献了余下的银两,不在话下。

沈家合了二人的生庚八字,又请得月老说媒论婚,谈成赤绳系足之事。一切妥当,便择得良辰吉日,延请宾朋,昭告江湖,举行定亲大礼。因宝琦原是义子,男方送与女方的首饰、衣料、酒食、茶叶等一应聘婚小礼,均由沈家筹办。又请族长主持大礼,设宴款待宾朋,各方祝贺,沈家欢喜,这其中的许多细节省去不说。

却说宝琦与沈欣萍朱陈结好,秦晋联姻,本应皆大欢喜,偏有两人心中不快。你道是哪两人?头一个便是宝廷。这些年他蒙哄着沈欣萍与自己卿卿我我,虽说只是逢场作戏,并无婚娶之心,但毕竟也生出一些情意。然不料风云突变,凭空里变戏法一般变出件姻缘来,使得宝廷就像一只烂木屐被人甩进阴沟里,只觉得自己倒遭这丫头片子戏弄,心里羞不是,苦不是,恨不是,左右不是滋味。更有一件,这宝琦成了沈家的乘龙快婿,那绝活儿怎能还会容许外人沾边?眼见得自己好不容易把小九九拨拉活溜,哄得老狐狸已经正眼儿相觑了,如今到了嘴边的肉又要被那蠢货抢去,岂不空耗了一番心神?宝廷因此心里焦躁,连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闷闷不乐。

前人有言:出门看天色,见人观神色。宝廷这一番神思,却早被齐三猜在心里。这齐三也是个不痛快的。你道这事儿与齐三有甚相干?原来那一回宝琦几个要把那尊炮型道具砸成废铁,只因齐三坐歪了屁股,一番歪理为宝廷遮掩过去,宝琦当时见心里不喜,从此便对他冷眼相看。如今宝琦将要成为沈家的二主子,当管家的是在别人饭碗地下接饭吃,不准日后给他大鞋换小鞋,少不了颜色看。因此对这档子事儿不免暗中忧心。

这一日,齐三见院里清静,似有惺惺惜惺惺之意,便拐进宝廷房里来。一进门便道:“宝廷兄弟,邀你喝杯酒去。”

宝廷道:“也好,多时没跟齐管家喝酒了。”

齐三道:“今天我带你去开洋荤,上‘利顺德’。”

宝廷道:“利顺德,不必了吧?就近寻家小酒馆解解闷儿得了。”

齐三道:“你只管吃。我兜里带着呢。”

利顺德是天津最大的一家西餐馆,二人找个靠墙的位子坐下,点了酸白菜焖香肠、香草猪排、生汁香蕉卷、烤鸭腿、香草腌三文鱼五样西菜,要了一瓶白兰地。酒还没下口,齐三就单刀直入:“宝廷兄弟心里是不是挂着啥事儿,这几日脸色却是不方正。”

宝廷也不避讳齐三,道:“就为那对狗男女凑合到一块,那传人的事儿叫我坐上了冷板凳了。就为这事闹心。”

齐三道:“宝廷兄弟这话说早了,你未见得就坐了冷板凳。出水才见两腿泥,沈掌门不到最后揭宝,谁也不能肯定宝琦十拿九稳。” 他进而挑唆道:“宝廷兄弟有的是办法,还对付不了一个沈宝琦?”

宝廷道:“也不是对付不了。我先让他们乐一乐,待我有了主意,好叫这一对儿自作自受。我让沈宝琦塞高了枕头,做一回传人的白日梦!齐管家你的眼神儿可要尖点儿,见到些动静给我报个信儿。”

齐三道:“你别说,眼下就有一桩物事,只不知对宝廷兄弟有甚用处没有。”

宝廷道:“你直说来听听。”

齐三好似蒋干盗得书来,解颐细言这件物事。正因齐三说出这桩物事,不料宝琦命运骤变,乐极生悲。这正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毕竟不知齐三说出甚么物事来,且待下回分解。http://blog.sina.com.cn/bujizhoudebo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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