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最后一天,还在上班。
下午3点,约了同事伊克去东关冬泳,算是这一年的一个句号吧。
时间已不早了,几缕阳光微弱并顽强着,可时报9度的气温,还是不由地触动着我的神经末梢,看了一下墙上的水温计,显现的水温为11.8°C——本年度最低。
换上泳装,提着泳镜泳帽,刚站到喷淋头下,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一阵压顶的寒意。
打开阀门,先是双掌接水,再轻搓,只见手指瞬间泛红;紧接着,轻泼脸颊的同时,兼及双臂双腿;当冷水淋过躯体的时候,周身已被微微的热气萦绕着了;而最后接受洗礼的,则是那一颗还算有型的脑袋瓜。
套上泳帽,戴好泳镜,出了淋浴间,该下水了。
不带一丝犹豫地跃身入水,一个激灵过后,只觉得颈部似有无数蚂蚁在轻轻地叮咬,而下颌部则感些许刺痛;于是奋力扑腾,一分钟不到,周身便开始有了感觉:阳光下的水面,带着丝丝的暖意,在这冬日里,给人一种微醺的享受,惬意无比,只是,这种的惬意只有亲历之人才有资格领略。
冬日里的暖阳,让人觉得它总是带着点慵懒,可对于我来说,哪怕是一丝的阳光,都会为我的勇敢提供一种强大的心理暗示和支撑——只要有阳光,下水对我的诱惑就更大。
每天都游15分钟,已成习惯。上得岸来,周身肌肤微红,血脉贯通,倍觉神清气爽。
此前两天,恰逢周末。因为公干,跨县去了连江,受到了东道主的热情款待,盛宴之前,还泡了贵安温泉。
当你身处氤氲之中,尽享温泉带来的种种惬意的时候,或许会滋生出陶醉之感。温泉,在我看来,那是一个温柔之乡,它会令你因过分的舒适而犯迷糊——虽然,时下的温泉,以其足以迎合现代人回归自然、颐养身心、保健娱乐的需求之功能,已经逐渐成为人们青睐的一种休闲方式。
两相比较,我更趋向于“野蛮式”的前者,或许,我的骨子里更多的就是充满着蛮野的因子,我只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寻找着自己的角色,暂时地无忧无虑。
大千世界里,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可以不尽相同,可结局却都是一样的。
上午,送走了一位老人——好友耄耋之年的老父驾鹤西去。
这样的场景,是很容易触动人们内心那根敏感的神经的。半年多的时间里,一系列的变故接踵而至:五月,家慈谢世;十月,岳父病重不治;十一月,族叔寿终正寝。
伤痛之余,也令人对生命的脆弱,人生的更迭,生出无限的感慨。
想当年,皋鱼曾叹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它从反面告诫人们,行孝道要趁着父母健在的时候。于是,有人把“子欲养,而亲在”看做是人世间最美满幸福的大事之一,把父母健康长寿,当做越发坚定不移的重要祈愿。
在世人的眼里,这无疑是最大的孝子了。可惜的是,当下的现实社会里,诸多的现象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思绪游移之时,猛然间想到了“神龟虽寿,犹有竟时”,更想到了庄子“箕踞鼓盆而歌”。
在我的认知里,庄子是一个代名词。这个词所代表的那种自由开放的世界观,对人生豁达的境界,从来都是我们的镇静剂,它在近代的式微,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痛苦的精神根源之一。
此前一天,白天宅着;晚上赴了一场婚宴。
婚宴上,主角似乎永远都只是喜娘。几道菜上桌之后,一对新人就开始逐桌拜见长辈和亲友。喜娘俨然大权在握的主帅,指挥着新郎新娘;方言为主,兼以国语,还不时地喷出英文和日语,只是蹩脚有加,滑稽频现,于是乎,席间也就谐趣陡增。
新人鞠躬完毕,就会有颇丰的进账:三五百,三两千,甚或更多。喜娘的唱词长短大抵是依据见面礼的厚薄而定,至于报出见面礼金多少的音量,却是一以贯之,大有响遏行云之势。
于是,就有宾客据此私下估计今晚新人的钱袋厚度了;可新人对此却是显得淡定,充盈着的满是新婚的甜蜜和恩爱。
婚姻其实是一种契约,而遵守契约则是作为现代文明人的一种标志。婚姻的走向取决于诸多的因素,但爱情肯定位列其首;现在的社会,比之过去已富庶了许多,但富裕不是强大的全部要素。
茫茫人海里,三千过客中,总会等来一个契合心灵的知音,与你相知于今世,相约于来生。这就是爱情。
写下此文之时,看到儿子通过QQ上传的图片——儿子和媳妇以游走西南的形式来迎新送旧。
问曰:“今日何处游?”
答曰:“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
——听得出来,除了惬意,还颇有蕴含。
是啊,“生活的理想是大富大贵,理想的生活是有滋有味。”
这是新一代的生活,也是我所期待的。

2013年1月1日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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