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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故事中的坏人
——读泽婴长篇小说《荼糜》
几年前刚和泽婴认识时他就告诉我:我在断断续续地写一篇小说。但我一直没有看到,时间一晃而过。在书稿即将付梓出版时,我才有幸读到。可能在别人看来,这本书写得有些凌乱,词语段落间的跳跃很大,叙述的时间有点漫长和随意,然而这正使我想起苏童评价美国著名作家卡佛时说的:
“说服一个乐观主义者赏识卡佛是愚蠢的,说服一个崇尚经典文学价值体系的鉴赏者去热爱卡佛则是徒劳的,卡佛其实就是一个记流水帐的人,只不过那是一本男人的流水帐,可以从低处往高处流。”
相信泽婴的《荼糜》记录的也是一个男人的流水帐,可以从低处往高处流,可以回顾往昔,在某一个时间坐标点上回溯、漫游和思考,没人可以打断他平静的述说。
1999年秋天,“我”只身一人来到北京,行李箱里带着简单的衣物和几本书籍。对一个只有十几岁的懵懂少年来说,内心充盈的喜悦可想而知。事实上,那时“我们”才16岁,“我只是感到孤独,全然不是一个人在外思乡一般的,是彻底的孤独。这孤独里充满了急噪和无奈。”或许我们“将归于广阔的迷津。”
即使时间肯站出来,仿佛一个蒙面人,不管站在你的面前,还在躲在你的背后,你都看不清他的面目。
对我们来说,时间是什么呢?
——时间是故事中的坏人。
——时间慢慢会把所有空气都融化掉。
泽婴的这部小说来自已有的生活体验和漫游经历,在去北京之前,他就已经到过很多地方,从北方到南方,“岁月不让我们看到那些被成长带走的东西”,只剩下破碎支离的空虚和回忆。
作者正是利用了漫游中的体验来审视和观察自身,从而成为这段不堪回首的时光的见证者和表达者。尽管没有积极向上的乐观,至少不甘沉沦的悲苦,而在漫游中伴随着深切的孤独和郁郁寡欢。
比如,在南山的小屋子里,“我”告诉自己,“命运总是安排了更多的人与我在一起。即便我是孤独的,在另外的地方,总有更多与我忍耐相同孤独的人。”想起少年岁月,“我”更感觉到孤独是一生的事,像石头一样不屈不挠,“我感到孤独的时候,就有一种更深的孤独淹没它。……这个我个体的孤独一直向着错误的方向前进,坚定不移,这是向黑暗赎回灵魂的方式。”
作者更借用第二人称“你”的口吻说出:泽婴,我们都是孤独的人。
就像在生活中,我看到的泽婴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过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忧郁和孤独,有过被生活压迫下的焦虑和惊慌,也有过高兴时恍若孩子一样的清澈和灿烂。几乎没有经过漫长的过渡,他已经成了一个养家糊口的男人,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女儿的父亲。
研究时间的人可以看到时间的延续,同样可以看到时间的孤立,恰如一棵树,如果我们忽略它的存在,想要绕道而过,我们就必须迅速抓住故事中的坏人,站在某一时间坐标上,观察和审视我们已有的时间、已有的故事。
2008/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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