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写诗于我,是灵魂的出口,是我在这个精神乱世里所能给予自己的最好的止痛剂,不经意间,它打动了旁观读者,则是诗歌格外赐予的感动。感谢一直以来认真品读我文字的人们,感谢逐篇为我的诗歌默默写下评析的牛黄老师,祝福你们。
留白,保护了清冷之下的暗香
——读施施然《光年·春雪》
文/牛黄
施施然《光年·春雪》以清新的笔触写意立春后的大雪:老天下雪犹如上帝嫁女,盛况空前。当树枝、屋顶、湖泊与山川,都戴上了神奇的晶莹的王冠,当天地之间一夜白茫一片,当茉莉的香气被神奇的白色棉被捂住,当漫漫长夜之后的黎明,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擦亮的时候,也点亮了诗人的心灯,也照亮了诗人晶莹的诗情。
那抽打我深埋于胸口的
莺啼婉转,没入白茫茫一片,似
小小新娘透明的心,无声无息
有如忧伤
雪。这是大自然对天地间的留白。留白是一份真情,无声无息。而施施然的诗引出突如其来的深雪之后,笔锋一转,述叙胸中“莺啼婉转”的忧伤,这忧伤是虚写没有实写。这就造成诗歌戛然而止的断层。令好奇的读者去猜测和想象。
给人意境深远、遐思无限的感觉。当然是这首诗的特色。
我们可以去按照作者的思路,去推理和合理想象:上帝之女“出嫁”之后,肯定是要组成家庭的。无论是上帝的千金还是平头百姓家的小姐,毫无例外。有了家庭肯定少不了相处相容的艺术。双方留下空间即“私密空间”,喻意深刻的用词曰----留白。
留白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境界,更是一门艺术。
对于一幅画的布局,东西方由于对文化的理解不同而有所不同的。中国画讲写意西洋画讲写真,中国画讲墨韵西洋画讲色彩,而最为明显的是“留白”,这看似画面之天地其实乃作者胸中之天地。国画传统的画法不加底色,疏密聚散皆为留白的布局。以黑白为色调两极,色域大开,沉重与明亮皆造绝顶,对比强烈,石破天惊。又在整幅画中留下空白,予人以想象之余地。
一对男女经过接触而产生好感进而成为恋情,双双携手走进入可以遮风避雨的婚姻城堡之中,这其中有多少海誓山盟有多少甜言蜜语呀。在一个共同的隐秘空间里,人们往往习惯于把亲密无间当作夫妻关系乃至整个家庭关系的最佳状态,“莺啼婉转”,力求达到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有隐私没有秘密的天人合一。愿望是无可挑剔的,可认真冷静地想想,这种现实性实在太小,就像马路上一辆接一辆不能走得太近的汽车一样。太近,容易造成追尾,其后果倒是令人怵的。倒不是夫妻之间要有意去隐瞒对方或者欺骗对方,但有些事从来就是属于个人的,即使夫妻之间也无法分享,毕竟双方都是有独立思维有独立行为的人。无论任何时候,都很难做到从性格、志向、兴趣乃至嗜好、生病等各个方面花开并蒂。的确,同样是人际关系,朋友、同事之间就比夫妻、家庭成员之间更容易相处些。这是因为前者之间的交往,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彼此之间谁也不会过多的去干涉他人的生活和过多的去探究他人的行踪,这就是生活上非常重要的“留白”。在生活中留了白,便多了一块避免争执的缓冲之地、一块令人舒心愉悦的安全岛。
施施然这首诗,虽然是冷寒的雪诗,却没有大地茫茫,令人“真干净”的感觉,倒有大智若愚的冷静,虽然少了几分莺啼婉转的热闹,也多了一份真情的忧伤,而却使我们从中获得教益。这当是石家庄地区雪的晶莹与施施然诗歌留白的艺术。
附诗:
光年·春雪
文/施施然
当清晨推开窗
上帝那晶莹的女儿,已然出嫁
没有看到任何仪式。一切盛况
结束在窗帘渐亮之前。当茉莉的香气
被二月斩断,树枝,屋舍
湖泊与山川,都戴上了神奇的王冠
那抽打我深埋于胸口的
莺啼婉转,没入白茫茫一片,似
小小新娘透明的心,无声无息
有如忧伤
2011-2-13
文章来自:《施施然诗歌读本》——牛黄搜狐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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