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貌柔心壮的兰陵王

          /施施然

从嵩景楼到溢泉湖，再到
你的墓茔，中间抛下多少步履
就经历多少碎裂
那是瓷的声音，在白底黑花的枕上，叩问
再叩问。没有什么声音
是我找寻不到的：圆木收藏的年轮
白昼的灰烬
疆场已经空了，大地冰冷。激越的入阵曲
依然以雄性的姿势从地底
升起。虚妄将在你的骁勇面前
一一降伏
对于仇敌，你赐他们以“狰狞”
对于爱你的女人，你却
露出了你面具之下俊柔的容颜
家事，国事，又如何？
全抛向一边。然后沿着这挤满青苔的小径
走下去，直到
蒲公英飞起来，雪花飞起来——像你
飘扬的洁白的声名
不要让夜降落，那只萎顿的黑手
在晶莹的光芒下，怯懦
成一杯鸩酒——
歌谣永远是这样地重复，哦，不
在喝下它之前，再去骑一次马吧
你看，世界在你沉寂的地方，已换了衣装
你看我的手指正颤抖着伸向你
伸向你。而你——
在小叶槐的葱茏中，正拔地而起
不动声色，只有瓷，碎裂一地的声音
当我松开你汉白玉的战袍之际……

           2010-0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