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

    /施施然

我听见黑鱼翻身的
巨大声响。它的体内
长满了尖叫
对称排列，形同人类的牙齿
我经过育才街的鼓膜被刺穿——嗞啦
一声，泼溅在
烧红的铁板上
我听见松江的井水疼痛不堪
黑鱼、县令、张天师、进化论，在传说里
思维
混乱。叹息，仍兀自
从井底传上来——
“永生压在这里，总好过
撞进人间——这个动物的地狱”

           2010-06-26

注：1、一个饭店招牌上写着“烤活鱼”，三条很大的黑鱼在门口的鱼缸里游着，等候它们的噩运——我希望代动物们喊一声“疼”，不要再虐杀动物。
    2、黑鱼的传说：松江一条黑鱼精吞吃了一位贪官，并占了贪官的妻室，后被张天师降伏。因念它化身县令后是个清廉的好官，并无作恶，故未取它性命，而是压在了井底。

曹操

   /施施然

刚想探究你的头风
是不是我的偏头疼，你就声音
低沉：把吕布推出去
斩了！月光哗地抖了一地，锋芒
溅满了我的眼睛
我换上荆衣布裙，用官渡的水沐马
黑色的母马毛色镗亮，驮着我四蹄狂奔
雾霭、兵器、青草，稀释了
公元的浓度，不再有起始，也没有停滞
我爱上征战、兽皮和假寐，像洛神
爱上了建安风骨
我直奔碣石以东，你正迎着旭日，整衣束冠
观沧海。我轻轻地
唤了一声，你回头，才发现
旁边少了一位比肩而立的人

           2010-06-28

雷雨

   /施施然

乌云以泼墨的方式翻滚：一支巨笔的
大写意。蛙鸣从地面
移上去，分贝成亿倍增长，像锤子
凿开了画布

画布后面藏着童年的湖光山色
阳光，还有我的亲人。我才打开纱窗
他们就俯冲下来，和我对话

           2010-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