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顺绵写于新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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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印度学生

    “印度老师的英语语调又怪，速度又快，很难听懂。而且他们还不用板书，又没有发课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来自斯里兰卡的那德桑对我如是抱怨，他是今年德里大学哲学系研究生新生。
　　“哲学本来就是要深思的，但印度老师讲哲学比吵架还要快！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学生还能一字无差都把老师讲的记下来。”来自埃塞俄比亚的斯拉思也跟我这么诉苦说。
　　斯拉思在德里大学就读的是两年制的研究生课程，但苦于一直无法适应，他有一门课一直挂科，现在已经读了四年了，还没有拿到毕业证。
　　这是几乎所有外国学生在印度留学时的“死穴”。我上一届据说共有七位外国留学生，结果全军覆没，无一坚持到毕业。
　　同样作为外国人的我，也经历过同样的“友邦惊诧”。德里大学的文科生似乎个个具备速记员天分，跟印度同学借来的笔记，满满当当记的都是讲课内容，几乎一字不差！
　　可怕的是，这些速记比国内医生的药方还要潦草，却是考试复习的圣经。在班上，总有少数几个学生学习认真，每课都有记笔记，一到考试，他们的笔记就成了抢手货，一个传一个被借去复印，成了比课本利用率还高的DIY教材。笔记，成了德里大学生居家必备交友联谊之妙方。从一开始被印度同学的“天书”笔记晃得头晕，我到现在终于能看懂，甚至可以在某些课堂上偷懒，考试前拿笔记应急就可以了。但可千万不要以为就轻松了，一样有可能在考试中挂科。
　　这是因为，德里大学的文科考试也需要速记员的技能：手快！文科每门课的考试长达3个小时，共有4至7条论述题，要求把一本14页32开的答题本写完！印度同学教给我的考试“攻略”是：答题时不能停笔，即使想不到写什么，也要临时找些东西乱凑！
　　每次考完试，手指都会写字写到抽筋。令我备受打击的是，每次坐在旁边的印度女同学，考试时总要向监考员要多两份答题本！她难道是速记机器人吗？
　　刚来印度时，那德桑充满自豪和斗志地告诉我，他的祖国斯里兰卡都是用本国语言学哲学的，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英语学哲学。为了让我传送些学习资料，他把自己的email地址写给了我。写完后还特别强调，他们斯里兰卡的英语书写从不连笔，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写的，“清晰明白”，不像印度同学，连写email地址都改不了“鬼画符”的习惯。
　　听到这里，作为过来人的我只能深深为他默哀：对外国人来讲，要在印度的大学生存下去，还是学好速记再说吧！

本文刊登于9月22日<新快报>，未经授权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