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顺绵 写于印度德里

　　前段时间跟几个朋友坐嘟嘟车出去玩，在红绿灯口暂停，当时我们几个聊得正欢，突然冒出个人妖伸着手冲着我的头摸过来，那人长相粗犷，却画着浓妆裹着纱丽，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最后是司机帮忙把TA赶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印度近距离接触人妖，着实不是愉快的经历。很多人只知道人妖是泰国的特产，没想到印度也是盛产人妖的国度。印度人妖被称为“海吉拉斯”（HIJRAS），在印度传统宗教中被认为是神的使者，两千年前在印度史诗《摩罗衍那》里就有关于他们的记载。

　　成为“海吉拉斯”的人本是一些生殖器官发育不完全的男孩，在10至15岁时通过正式仪式被阉割。他们会在人们婚嫁丧葬、为新生儿庆生的场合出现，要求主人家为他们的祝福祈祷付钱。如果对方不肯给钱，就会遭到“海吉拉斯”的诅咒，并扬言要拐走他们的孩子，对于虔诚的印度人来讲，后果是可怕的，因为受诅咒的人被认为会失去性能力。

　　然而到了现代，很多“海吉拉斯”被主流社会摈弃，名声也很不好。我一个在印度工作的中国朋友，刚到印度几个月就被五个人妖敲门，一开门就冲进来不肯离开，开口就要3万卢比（约合3600元人民币），把他吓得六神无主，把公司的印度客户请过来当救兵，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还是给了他们3000卢比才将人打发走。

　　人妖其实已成为印度一个需要引起关注的群体。不久前，德里东部发生一起致命火灾，造成至少15人死50人伤，死伤者全部是人妖，不为主流社会接纳的他们在狭小的场地聚会，起火后逃生不及酿成惨剧。

　　据印度官方统计，印度共有约70万名人妖，在户籍登记上，他们既非男人也非女人，从根本上就被远离了正常生活，大多只得靠乞讨、敲诈和卖淫为生。近年来，印度人妖的权利意识觉醒，开始抱团寻求认可，有人权活动者主张把他们识别为有别于男女的第三性。这一群体中也开始涌现精英分子，进入政界、时装界并崭露头角，俨然成为印度社会的“第三性力量”。

　　婆罗门家庭出生的“海吉拉斯”——沙勃楠姆就当选过市长。当市长之前，TA还只是靠表演歌舞维持生计。印度时装界也出现邀请“海吉拉斯”当模特的情况，还有专门为“海吉拉斯”举办的选美大会。

　　尽管我在情感上并没有办法对印度的“海吉拉斯”们产生好感，但也认同他们也有生存的权利。“海吉拉斯”的很多权益已受到法律和普通印度人一样的保护。比如上次冲进去我朋友屋里的那些人妖，是没有人敢用暴力将他们轰走的，这么做的话，自己就犯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