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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事

(2007-11-28 16: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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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二三事

《淑媛》第十五期即将上市

 

他教会她如何在面对美好事物的时候,保持静默,缓慢,以此来记得,若心有感伤,这记忆便会因为重,而日渐漫长。

——安妮宝贝

 

安妮宝贝的小说《素年锦时》上市,我在书架前犹豫徘徊,不知为什么最后挑了这本今年第三次再版的小说《二三事》。

这本小说我一直带在身边,有一次去出差,因为大雾,早晨的航班直至夜里八点才起飞,我在机场把这本小说读完,觉得她用词冷静,但又有无限伤感,身处机场,身边人流来来去去,更加觉得寂寞。

她笔下的苏良生,那年27岁,她说,那一年只觉得日子渐渐变得稀薄,所以辞去在杂志社的工作, 开始独自旅行。她是一个寂寞的女孩,有着缺失的童年(母亲七岁与父亲离异,从此永远离开他们),没有安全感,时时搬家。一直独自生活:一个人跑步、一个人爬山、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写作,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眼泪会突然滑落……旅程从北京开始,到达昆明,然后是大理、丽江、中甸、稻城、理塘、雅江,最后由成都飞回北京。她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独自旅行,在长途的暴走之中,当物质退化到粗糙贫乏的时候,心却似乎随着修行般的跋涉日益清明,所有问题都可以被暂时搁置,或忽略不提及……

旅途中的良生,在中甸去往松赞林寺的路上邂逅流行歌手莲安,与她结为好友,从此她似被命运牵引,不能逃离。

良生结束旅行后回到北京,与辞职之前认识的律师沿见相爱。他们都是沉默洁净的人,即使在一起,仿佛也无须表达太多,他只对她说:“让我在每天早上醒来时,能够抓到你的手,我要你觉得温暖,要你喝着一碗热汤亦会觉得幸福,就会在我的对面微笑起来,良生,这是我已经确认的幸福。”

非典时节,莲安独自一人开车,由上海来到北京,与良生住在一起,那时,莲安正遭遇着人生巨大的失落,她在北京一住多日,也由此认识了沿见。从北京离开三个月后,莲安打电话给良生,那时她已经怀孕,良生对沿见不辞而别,跑去南京照顾莲安,直到她生下孩子。一年之后,莲安选择了在旅途中自杀,她总是说,我喜欢丰盛而浓烈地活,但是生命并不能为所欲为,有时候我们的承担要大于接受。

等良生带着莲安的女儿回到北京,沿见已经决定移民海外,与多年来一直默默爱着自己的女同事结婚,因为他对良生的感情,终需获得回应,若无法获得回应,他宁愿选择更安全的情感。沿见离开北京后,良生独自一人抚养莲安留下的孩子,一个人写稿度日。一段时间之后,她在长途航班上遇到盈年,他不问她的过往,善待她与莲安的孩子,给她们一个家,与她们温暖度日。他对良生说,我的感情方式,很多女子恐怕无法接受,因会觉得它稀薄,但我知道你会明白。他们很自然地相恋,两人亦懂得珍惜对方,温和相处,那是因为彼此已经走过生命的半途长路,知道欢喜甘苦,所以不想辜负。就像她所说的,这世间男子非常多,多得走在街上伸手就可触及。随时可得相拥相抱,度过漫漫长夜。但是那个愿意拿出恩慈与灵魂的人,那个清晨醒来握住手便觉是幸福的人,又会有几个?

直到四年之后,沿见回北京探望,她才知道,她抚养的,原来是莲安与沿见的孩子。她说,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侥幸的人,并且是一个曾经因为爱而盲目且失聪的女子。但她仍坚持将孩子留在她的身边,给她无尽的爱护,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我读她的小说,心中有无限感慨,少年时的我们,只要一个拥抱,也不要在黑暗中独自入睡,却不知道人的一生,许多时候需要独自面对。但是,即使我们曾经经历过许多的艰辛,却是重要的,因为有那么多人和事,可以回忆。渐渐的,也不觉得有愤怒,仿佛走尽无数坎坷颠簸之后,终于抵达某处——再次遇见喜欢的人,内心依然欢喜洁净,因为人生所经历的,不过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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