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崖壮士
芮城陌南镇六七里外就是马家崖,吕庆年等老人讲了发生在这里的悲壮故事。某部工兵营三个连就扼守在这里。他们凭借着西南、东北向的战壕,阻击从西北面进行扫荡的日军。打了一天一夜,日军不能越战壕一步,却在阵地前摆满了入侵者的死尸。
一个日军尸体前丢下一挺歪把子机枪,它太诱惑人了,诱惑得只有步枪、手榴弹的工兵营官兵垂涎欲滴。营长那“爬过战壕,捡回机枪和弹药”的命令刚一出口,驻在沟南村张来田老汉家中的十几名士兵,一齐飞身越过两丈多宽两丈多深的战壕,向那挺闪着烤蓝光亮的机枪扑了过去,“嗒嗒嗒……”那挺机枪射出了一串串罪恶的子弹,十几名士兵全部倒在血泊之中。那个日军机枪手并没有死,一见我军战士冲上来,他拖着垂垂之躯,猛地向前蹿了一截,抓住机枪一阵猛扫。中国的统治者们蝇营狗苟,鼠窃狗偷,把国家能的积贫积弱,山河破碎.到头来,他们的孽债,却要无辜百姓去偿还。
守在北边的一连,子弹打光撤走后,北边门户洞开,二连在夹击中几乎死伤殆尽,被迫放弃战壕 向东南且战且退.一里外就是马家崖崖头,因了土地主人的关系当地人称作三宝崖头.崖高一百五六十米,齐崭崭地倚天而立。崖下是麦田,再向前,就是千回百 折,奔腾咆哮的黄河母亲。在母亲面前,他们面临生死考验,一百多名官兵几乎连想都没想,更没一句闪光的口号,他们带着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对山西民众的愧 疚,对家乡亲人的眷恋,对未曾见得到抗战胜利的遗憾,一个跟着一个飞向空中,落下悬崖.这批壮士全部骨残肢折,壮烈殉国!他们是当之无愧的民族精英,是黄 河母亲的忠实儿子,是实实在在的陕西"愣娃"。
黄河边血屠
事过多年之后,当日本某些军国主义分子背着牛头不肯认赃,极力掩盖否认南京大屠杀时候,我们不妨从东边扭过头来,看看日军在晋西南占领区那些“中日提携,共存共荣”的德政!
芮城禹王渡乡许八坡沦陷之后,闾长徐德义被日军捉去,问他要枪,一个农民哪来枪支?结果被拉到村南戳了二十四刀,活活的将他戳死,全村人跪下求情担保也不 顶用。姚兴学无端被日军捉去,同村姚子玉,许上启前去保释,三人一起被日军戳死在村公所。指挥杀戮的日军头目叫华春,至今,老一代人都刻骨铭心的记着这个刽子手大名。老庄村南仁秀老人的父亲是被日军杀害的,问起原因,老人平静的说:“没原因,人家要杀人立威。”
据刘五九,刘乡熬等老人回忆,在平陆沙口滩村中,村民被杀三十多人;强奸妇女多人.日军为了焚烧战死者尸体,拆毁民房椽檩、门窗不可胜数,有意放火烧毁村 庄的更不在少数.在茅津渡,一把火烧毁民房六十多间。至于屠杀百姓猪羊耕牛以饱口福者,更比比皆是,沙口滩村刘三广老人,在日军逃跑后回到家中时,院子里 竟摆着两具中国士兵的尸体和三只牛头!
假如历史能像电影拷贝那样倒卷回去重新放映,读者将会亲眼见到沙口滩黄河岸边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一幕:村下一个山洞里,日军从赶出来的人群中搜出三十几个已 经解除武装的陕西士兵,将他们用绑腿拴成一长串,拉到河滩,周围端着刺刀的日本兵站成一圈,口中喊着:“支那兵,死啦死啦的!”就用刺刀向中间乱戳.他们 并不将俘虏一刀戳死,也不向前紧追,而是戳得士兵前突后蹿,日军士兵在虐杀中寻求乐趣和刺激。至今听了仍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屠杀,好不容易在遇难者鲜血流尽、气息不存时结束,两条腿野兽的日本兵,还要割下他们的头颅,掏出他们的心肝、肠肚,挂在黄河岸边的柳树林里!
躲在这个山洞中的战士,只有一个幸免者,他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兵。当年,沙口村纪雪戴母亲出洞时,拉着那未成年的战士,面对失去人性的日寇,面对着寒光闪闪的刺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毅然说:“这是我的娃。”从而救下这个素不相识的亲人。沙口滩血屠不是仅有的一例虐杀,只是笔者脆弱的神经,无法支撑自己去心平气静地书列军人和百姓被残酷屠杀的场面。那些温文尔雅的日本军国主义者们,那些现着一脸媚态,见了日本不论什么人都称朋友的同胞们,当你们读到这里的时候,当你们有闲情逸致时,到沙口滩面对那个埋着陕西士兵和陕西百姓的“万人坑”,心情也能微波不荡、无愧无疚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