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象牙之塔”（摘要）

张梦阳

摘要：“象牙之塔”一直是知识分子疏远社会与“大众”的象征物，颇有贬义。所以“走出‘象牙之塔’”，成为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盛行的口号。但是，在目前特定的情境下，我感到“象牙之塔”具有非同以往的特别的意义：不再是“走出”，而是须“重构‘象牙之塔’”。这种感觉，是在中国哲人李泽厚、刘再复的启悟下产生的。他们的《告别革命》等一系列著作就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之后，在海外“象牙之塔”里以时代潮流撼不动的精神定力坚守、沉浸、面壁的结晶。这部长篇对话录开篇就界定了他们说的“革命”，是指大规模的群众性的以暴力方式推翻原政权的暴烈行动，不是指广义的社会改革。他们并不否认以往暴力革命的历史合理性，也不否认革命可以带来平等观念、集体观念、人民至上等优良副产品。只是不赞成把“暴力革命”看作是唯一的“圣物”，把“改良”看成是“死胡同”，也不赞成把“暴力革命”看成是“历史必由之路”。一言以蔽之，他们只是主张告别以暴力革命为出路的历史宿命论。此书充满叩问“人类走向”的哲学大智慧、大气象，凝结着对百年中国的反省与悟觉以及对鲁迅等中国现代作家的精彩评论。是经过了长期的痛苦经验与深刻反省所得出的思维结晶，绝非一时之见。不是什么“马后炮”，恰恰相反，是“马前炮”，是事前对中国人敲响的“警钟”！这部长篇对话录之所以充满“哲学沉思和哲学氛围”，是因为每一观点都有着强劲的原创性的哲学思维的支撑：“人类学历史本体论”、“历史积淀说”、“历史主义与伦理主义的二律背反”，并由此独创的“度”的哲学范畴等等。令人时刻感到哲学脉搏的跳动。细读此书之后，我得出一个敢于负责的结论：这部长篇对话录肯定是中华民族先觉者对百年中国的反省与悟觉，是中国知识分子百年来思维的最高成果。李泽厚、刘再复先生无愧是百年中国苦苦磨砺出的当代哲人。我们应该万分珍惜自己民族杰出的思维头脑产生出的最新思维成果，绝不可“贵耳贱目”、“贵远贱近”，把西方的哲学家捧得过高，而看不到本民族优秀儿子的宝贵价值，甚至排斥在外。李、刘二先生的长篇对话录开始了对二十世纪中国历史走向的反省，但没有结束这个极为重要的反省。他们反省的不仅是中国人而且是“人类走向”，是整个人类“共同关注的大问题”。我们有必要继续这种“象牙之塔”里的理性讨论与反省，再逐步扩大范围，及至各个阶层。这样做有益于提高民族和人类的思维水平，有益于“人类走向”和中国未来。

关键词：“象牙之塔” 李泽厚  刘再复  理性反省  “告别革命” 思维成果

张梦阳简介 

    张梦阳，男，生于甘肃天水，祖籍山东临清。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研究生院文学系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鲁迅研究会副会长。1964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文革”中分配到农村教书。1979年下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专治鲁迅学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