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服人

（上）

 

关于“‘年画虎’源于6# 周虎”的

逻辑推理

 

子何

 

     （本文共四部分。它们是：第一部分 年画虎与6# 周虎是可以互相复制的； 第二部分年画虎无法与【除了6#以外的】其他可对比周虎互相复制；第三部分 各周虎不可能源于同一（平面或立体）老虎模型；第四部分  结论——年画虎源于6# 周虎。

     本文中的“年画虎”指的是“骆虎画”及其缩小版“警虎画”上的“老虎”图像。上述“骆虎画”指的是浙江义乌威斯特公司生产的“老虎墙画”，“警虎画”指的是“20080629警方用来作为‘周正龙造假’证据的虎画”。）

 

     两年多来，在周虎照—虎画事件中，世间流传关于“年画虎”来历的说法千奇百怪、矛盾重重、漏洞百出。这些说法既无法统一于实证，其中任何一种说法也都无法令人信服。

     就目前情况来看，试图逐一解开那些矛盾重重的说法的乱麻，似乎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在揭穿其中一个谎言的时候，就会有若干个事先准备好的谎言在那里等待着填补前面的漏洞。这就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也许有人希望“年画虎”变成中国版的“皮尔唐（Piltdown）化石”——50年以后再说吧。然而，喜欢“钻牛角尖”的书呆子却并不甘心。于是就有了这篇博文。

     本文根据两年多来网上流传、大小媒体宣传的若干资料，以及本人对虎画与虎照关系的观察分析（也参考引用了部分网友的技术分析或论述），通过虎画与虎照之间的对比，给出了判断“‘年画虎’源于6# 周虎”的逻辑推理过程。

 

第一部分   年画虎与6# 周虎是可以互相复制的

 

 1.  九宫格对比图

     出现时间最早、影响面最大，用来演示“虎画”与虎照关系的，大概就是这张“九宫格虎画虎照对比图”了。（图一）它不仅在许多报道、文章中被引用，特别是其中的“虎照”部分多次出现在“电视台”不同频道的节目中，作为严厉声讨周正龙“造假”的铁证。然而那些或者表情深沉严肃，或者语言慷慨激昂的节目主持人，却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事实——这是一张经过挖补造假的“虎照”。不知道他们进入“库哈斯建筑（俗称‘大酷叉’）”之后，是否会把这种顽强精神、儒雅风度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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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一  九宫格对比图

     关心虎照问题的网友都知道，九宫格对比图出现后，很快就被指出，其中的“虎照”是经过了精心伪造的。伪造的手法是，把29# 虎照中的老虎图形挖走，再把6# 虎照中的老虎图形填补进去。因此，在这张造假的“虎照”中，6# 虎照上遮挡老虎身体的植物枝叶，绝大部分均得以在老虎身体的图形上面保留着(如图一中的标示A 处)；老虎身体图形之外的环境部分，则都是29# 虎照中具有的（如图一中的标示B 处）。图二清楚地揭示了这种造假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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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  九宫格“虎照”的造假过程示意图

 

      说老实话，至今我无法理解，九宫格对比图制作者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挖补”处理。难道直接用6# 虎照制作类似的九宫格图不行吗？莫非说，这张造假“虎照”的作者有意要考察一下人们的“智商”？回想起曾经利用这张造假“虎照”神气活现地进行过各种“高智商”表演的主儿，他们那种义愤填膺的神态，那些慷慨激昂的语言，不是让人感到很有意思吗？

     不管怎么说吧，这张“对比图”告诉人们的是，通过“划格”对比，人们可以看出虎画中的老虎与6# 虎照中的老虎，其外形、虎纹、神态……都是一致的，它给人们的直观感觉是：年画虎和6# 周虎，其中一个的确是另外一个的翻版。

 

2.  年画虎与6# 周虎的GIF 动画对比  

     见图三。这是一幅直接用叠加对比方式说明年画虎与6# 周虎之间关系的GIF动画图（原图的每帧延续时间为0.5秒，引用时放大为1.5秒，以便于对比观察）。从技术手段上看，它的出现又让“九宫格对比图”相形见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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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  “虎画”与6# 虎照的GIF动画对比图

 

     从这一张叠加对比图中，可以清楚地发现，6# 虎照中的老虎与虎画上的老虎，无论外形轮廓，还是各条虎纹，甚至于两只老虎的神态，都是极其吻合的。这一幅动画至今仍然被一些人津津乐道地作为“虎照是用虎画拍摄而成”的证据。其实，不知道这些人是否想到了这样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这种动画对比为什么只是用6# 虎照而不用其他虎照？

     据“权威野生动物专家”胡慧建博士说，有7张虎照（其中排除了最重要的6# 虎照，原因不明）中的老虎体纹与年画虎“相吻合”，“北京华夏物证鉴定中心”说“有14张虎照是‘清晰’的”。那么，何不把其他各虎照也来做一下这种动画对比？

     这张动画图显示，而且仅仅显示了年画虎与6# 周虎之间有着极为紧密的、可以互相复制（广义，含PS）的关系。

 

3. “六方鉴定”之赖剑煌小组的鉴定结论

     赖剑煌小组对6# 周虎与年画虎的关系进行鉴定后得到如下结论----结论：基于分析结果，网易公司提供的06号照片中的“老虎”与年画照片中的“老虎”的脸部纹理特征点几何结构相似度高（相似度为0.9985），背部纹理特征点几何结构相似度高（相似度为0.9984） 。（《关于“野生华南虎”数码照片与年画虎的验证报告》）

       同时，为了直观地表明年画虎与6# 周虎之间的对应关系，该小组还进行了这样的工作：“第五步：构造图像序列。为了显示最后得到的两张图像之间的纹理差异，可以用年画照片像素由底向上、逐行替换老虎照片的像素，得到系列图片，最后合成一张GIF 图片。” （《关于“野生华南虎”数码照片与年画虎的验证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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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四  赖剑煌小组制作的GIF图片

 

      由专业人员制作的“卷帘式”动画，和图三出自民间的直接叠加式GIF动画一样，都清楚地表现出年画虎与6# 周虎之间，其外形、体纹、神态有几乎百分之百的“吻合”关系。

 

4. “六方鉴定”之刘持平小组的鉴定结论

      “2007年11月20日，当地晚报的工作人员刘毅送来从网上下载的电子版本华南虎照片一张（按，6# 虎照）和年画华南虎照片一张，要求常州市刑科协会鉴定两张照片上的老虎是否为同一只老虎。……

     送检的当天，刘持平就和同事一起，完成了鉴定工作，并得出了结论：“送检的检材一与检材二所截取的老虎躯干部位图像的拓扑性质相同。”这也意味着，送检的两只老虎图像是同一只老虎。” （见  http://news.sina.com.cn/c/2007-12-04/015914442277.shtml ）

    “检验结论：送检的检材一（按，6# 虎照）与检材二（按，虎画）所截取的老虎躯干部位图像的拓扑性质相同。” （《常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会  检验意见书   常刑科会检字[2007]1号》）

     另外，刘警官对《现代快报》的记者说，“可以肯定地说，‘年画虎’和‘周老虎’肯定有一个是假的。”而且表示“不知道是‘周老虎’抄袭了‘年画虎’，还是‘年画虎’抄袭了‘周老虎’。”见  http://news.sina.com.cn/c/2007-12-04/015914442277.shtml

     考虑到刘持平小组只获得一张6# 虎照作为与虎画对比“鉴定”的对象，从而只是对6# 虎照与虎画做了对比，可以判断，这里他说的“周老虎”就是说的“6# 虎照”中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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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  6# 虎照的拓扑图（《常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会  检验意见书  

 常刑科会检字[2007]1号》）

 

     在运用科学方法对年画虎与6# 周虎进行对比之后，作为一位国内著名的刑侦专家，刘持平给出的上述“抄袭”观点也就说明了年画虎与6# 虎照是可以互相复制的。

 

5. “六方鉴定”之“北京华夏物证鉴定中心”的鉴定结论

     “北京华夏物证鉴定中心”（以下简称为“华夏”）对虎照与虎画关系的鉴定结论是“送检四十张野生华南虎数码照片中，6号和30号数码照片中的‘老虎’与样本照片（按，骆虎画）中的‘老虎’一致，其余数码照片检验条件不理想。” 见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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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六  “华夏”对虎照的鉴定结论

      从“华夏”对虎照的鉴定过程中得知，他们只是将6# 周虎与年画虎进行了比较检验。见图七、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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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七  “华夏”鉴定过程的部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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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八  “华夏”鉴定报告之“对比图”

 

     从“华夏”的鉴定过程（图七）看，他们只是将6# 周虎与年画虎进行了比较检验。在能够将30# 周虎与年画虎进行比较检验的情况下，他们并没有进行这样的比对，而是选择了把30# 周虎去与6# 周虎做比对的手段（图七、八）。因此，在他们的鉴定结论中，“6号和30号数码照片中的‘老虎’与样本照片（按，骆虎画）中的‘老虎’一致”的提法是有“对30# 周虎实施‘强制捆绑’”问题的。那种“一致”只能对6# 周虎有效，对30# 周虎是无效的。或者说，他们的这个鉴定只是验证了年画虎与6# 周虎之间的关系：“将6#数码照片中的‘老虎’与样本照片中‘老虎’进行比较检验，……，发现两照片中‘老虎’的五官、神态、卧姿、身体上的花纹形状、位置与比例基本一致；……”。至于将30# 周虎与6# 周虎进行了比较检验，则与年画虎无关。

 

6.  “国防科技大学”七个人的文章《“华南虎”照片的摄像测量研究》（以下简称为“0.9986文章”）关于年画虎与6# 周虎之间关系的论述

     在波澜壮阔的“‘打虎’运动”中，“0.9986文章”的推波助澜作用，可以说是无可替代的。其原因，就是由于它是迄今为止唯一以“科研论文”方式出现的论述“周虎与年画虎关系”的文章。而且文章作者所属部门的社会地位及影响、作者的学术档次，都具有强大的“威慑力量”。凡是对虎照与虎画关系有兴趣的，阅读这篇文章应该是“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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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九  “0.9986文章”中年画虎与6# 周虎的对比

 

     在“0.9986文章”中，作者对6# 虎照与“年画虎”（即虎画）进行了两只老虎图形之间的“相似率计算”。见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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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 “0.9986文章”关于年画虎与6# 周虎相似率的论述

 

     文章说：“在两图（即6# 周虎与年画虎这两只老虎图形）上均匀选取30个对应点，分别对这30个点任意两点组合求距离，任意三点组合求夹角，由这些距离和夹角组合形成描述各自照片上虎像的向量。采用这两个向量之间的标准相关系数作为相似率。年画虎与6# 虎照的相似率计算结果为0.9986。”

     在计算方面，“0.9986文章”在万分之一精度的水平上比赖剑煌小组又进了一步，这就更进一步显示了该文作者想说明的6# 周虎与年画虎关系是多么紧密。

 

      综合以上“民间”与“权威”、“专家”关于“年画虎与6# 周虎关系”的演示或科学验证后的论述，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年画虎与6# 周虎之间具有如此紧密的关系——它们或者是“其中一个抄袭了另外一个”，也就是说，年画虎与6# 周虎之间是可以实现互相“复制”（广义，含PS）的，或者是“它们都是抄袭第三者”的。

     这个结论也可以这样表达，以下三种可能情况必居其一：

     A.  6# 周虎来源于年画虎；

     B.  年画虎来源于6# 周虎；

     C.  6#周虎和年画虎来源于共同的（平面或立体）老虎模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