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鸭群

    1970年7月离开复旦以后，到杭州乔司6389部队农场接受“再教育”，为时一年半。

    1971年5月28日。晚饭后，一阵急促的（pressing）集合哨声后，全连100多名学生兵顷刻在宿舍前的篮球场上集合完毕。三个排，十个班（另加炊事班），齐刷刷地端坐在小板凳上。

    陈连长，50岁，河南人，开始晚点名。

    读过一段毛主席语录，连长讲话：

    今天早上，我去了一趟乔司镇，买回了200只小鸭子，还有200只小鹅。准备改善连队的伙食。 从明天开始，调两个同学来负责放鸭和放鹅。经研究决定：一排的毛荣贵放鸭子；三排的姚蔷珍放鹅。 

    你们任务重大，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连长大声问道。

    “有！”两人同时大声回答。

    附近的月牙湖，风景如画。我们手持长竹竿，头戴草帽，放鸭牧鹅，渐生情愫。年底分配，陈连长问我们：要不要分配在一起？两人答：要。

    中学时读《醒世恒言》，其中的《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留下深刻印象。没想到，离开复旦之后，在部队农场，吾之终生大事，竟然由陈连长妙点鸳鸯谱。

    一晃，我们度过了50年之金婚。吾之英语人生背后站着一位贤妻良母。夫人乃吾人生之掌舵人：尤其是1993年，夫人力主：离开公司，回归校园。若没有1993年的“挪窝”，我现在养老金5000元封顶，住两室一厅，今生今世，压根儿无缘于“教授与博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