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沐浴晨光的迎客松
2013年10月24日,又是一个秋日的大晴天。此时,迎客松沐浴晨光,初升的太阳,从迎客松的背后照射过来,迎客松,黑黢黢的,显得有点森森然,对面的天都峰,则处在有点儿朦胧的晨曦之中。
此情此景,与昨日夕照下的迎客松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夕阳,为迎客松抹上胭脂红,晨曦,让迎客松抹上神秘感。
漫步于迎客松前的开阔地上,此时,才发现,这里,玉屏楼乃观看莲花峰的最佳位置。莲花峰,宛如一身材魁梧的巨人,咋的忽然让我想起了上海苏州河畔的上海大厦哦。
其实,迎客松周围也有不少美松,不仅树姿美,形态美,而且位置佳,两颗松树,不高不矮,并列于山岩之上,亦堪称“连理松”啊。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其实,此理亦适用于黄山的松树。
此时,玉屏楼下,迎客松前,游客寥寥无几。要寻一个人为我拍照,亦非易事。
但是,宁静和空寂,是绝对暂时的,大批游客正在上山途中,工作人员,拍照的、卖小商品的、维持拍照次序的、还有迎客松的警卫员,正在“厉兵秣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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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在这里专门为游客拍照的生意人会觉得这里很美很美吗?(我又发呆起来)世上无人能逃脱“审美疲劳”的心理定势啊!
迎客松出名了,许多文人都来助兴。古今中外不少诗人都写过许多赞美诗,据说,写得最好的就是张万舒的《黄山松》:
好!黄山松,我大声为你叫好!谁有你挺得硬,扎得稳,站得高;九万里雷霆,八千里风暴,劈不歪,砍不动,轰不倒!要站就站上云头,七十二峰你峰峰皆到,要飞就飞上九霄,把美妙的天堂看个饱!
不怕山谷里阴风的夹袭,你双臂一抖,抗的准,击的巧!更不畏高山雪冷寒彻骨,你折断了霜剑,扭弯了冰刀……
你能认同此诗乃描写迎客松的最佳诗作吗?
诗人不会料到,在不知不觉的传颂中,作为黄山松首席代表的迎客松,在国人心目中,不再是一棵树了,它成为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英雄”,似乎不生不死,不变不枯,具有无敌神功。
严酷的大自然却偏偏不认这个账。1974年隆冬,西伯利亚的一股强冷气流,势不可挡地长驱直入,把黄山搅得玉龙飞起残甲满地,像一切恶势力一样,暴风雪也以10倍的疯狂扑向人们景慕的偶像。此刻,傲立于海拔1670米高处的迎客松的躯干,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它那每根松叶,都变成银针。整个身躯都被“捆”了起来,可是无情的大雪依然不肯罢休。照样把整把整把的“银沙”劈头盖脸地向它掷来,一层又一层地重重地压在它“顶平如削”的树冠上。风神也鼓起嘴巴,大口大口地向它吹着冷气,在酷刑之下,迎客松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咔嚓”一声惨叫……
事后查明:迎客松严重“骨折”,倒二枝从距离基部60厘米处扭裂,裂痕长达190厘米。
事后,为了恢复迎客松的风姿,黄山园林部门的“骨科”专家,对迎客松进行了“接骨”手术。他们为断枝上了“夹板”,让“断臂”拄上拐杖,精心进行护理,期望他能够康复,痊愈,断臂再生,但终因树龄太老,伤势过重,11年后,倒二枝开始萎缩。
仁至义尽的黄山园林部门领导和专家们,虽明知回天无术,但仍存一丝幻想。1985年5月,他们邀请了国内专家、教授对迎客松进行现场会诊,研究了一系列保护措施和抢救方案,并将这一消息通过《新民晚报》向社会披露,以逐步提高大家对此事的心理承受能力。使人痛惜的是:就在人们紧张地抢救过程中,迎客松被拆断的倒二枝终于在1986年春天,彻底坏死了。
这可难住了黄山园林局,一根树枝的处理,成了大家最棘手的问题。
不锯就容易了吗?万一伤口感染,虫害从这里乘虚而入,使迎客松全株枯死,那还了得?
1987年4月7日,黄山园林局请来了安徽农学院、黄山林科所等多位园林、植保、病虫害防治专家进行论证,围绕迎客松的断臂是否截肢问题,专家们进行了激烈争辩,唇枪舌剑,长达5天,最后总算统一了这样几点认识:
迎客松为稀世国宝,世所瞩目,万一失误影响巨大。因此,不能单纯从林学和病理学角度来对待它,如截去断肢,将使迎客松失去一臂,不仅失去整体美,而且将留下直径达30厘米的大疤,管理不善反而容易造成细菌感染;
迎客松为孤立木,海拔高,气温低,身处青狮石壁前的风口上,由于立地条件好,病虫害感染机会少。
最重要的结论是:专家们终于排除了高位截肢意见,他们不要断臂“维纳斯”。
从此,一根枯枝挂在迎客松的树干上,迎客松就变成了“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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