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日前,为了寻找夫人1993年夏去庐山途中以南京长江大桥为背景的甲板照片,意外发现1978年杭城赴考时,在三潭印月的“全家福”,大喜。照片由美国游客为我们拍摄,拍摄地点:三潭印月。2002年,《英语人生》付梓之前,就是找不到这幅照片,否则,就添加到书中去了。这是一幅流行当时的快照(palid;
instant
picture),拍摄后即可取,许多来华的美国游客都有。想不到快照质量真的不错,至今,37年过去,仍光亮如新!今日全家览之,感慨万端哟。今翻拍后,刊发于下。关于照片的故事,请看下面我的《英语人生》中的一段描述(一字未改)。真是:
当年一考命运改,不再孤岛独自哀。学术腾达先奠基,教授博导不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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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口试顺利结束。
美丽的西子湖,正在向游客展示她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魅力。全家泛舟湖上,心情愉悦。特别是Y老师的“吉言”,让我心中希望重燃。
望着湖面粼粼的波光,我呆思:难道我将在杭州大学继续我在复旦大学因文革中断的学业?难道我们三口之家将告别海岛玉环,真的掀开人生的“新的一页”,来到杭城“从事高等院校基础课的教学工作”(招生简章语)?
一个曾经的理想主义者(idealist),经过文革凄风苦雨(chilly wind and cold rain that
inspire sadness in a person's
mind)的“洗礼”,已经不敢再作1964年考入复旦时那样美好的前瞻。
遥望宝石山上保俶塔婷婷的倩影,我呆思:“赴考杭城”,若是一场戏,其“戏眼”(the most wonderful part of a
play)是在1978年8月16日晨7:30的杭州大学大门口。不过,这场戏,是成,是败,此刻尚不得而知,可能连“谨慎乐观”(cautiously
optimistic)的水平都没有达到。因为,8月15日的首日应试毕竟……
“杭城应试”是成是败,已经不是我和夫人考虑最多的事情了。我们唯一的希望是:女儿将来能一举完成学业,而不要像她的父母那样,不是因战乱,而是因国乱而中断大学学业。
湖光山色,如此秀美!此时,我心酸楚。甚至,不知怎的,竟联想起鲁迅先生在《故乡》的结尾写的一段话:
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他们(笔者注:指“我”和闰土的后代水生与宏儿)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在三潭印月弃舟登岸。这是西子湖风景的一个“绝佳处”,所谓“湖中有岛,岛中有湖”。在如织的游人中,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国门打开不久,美国游客便蜂拥而至!一对美国夫妇,用“一次成相”的相机为我们全家摄影留念。当他们发现我会说英语时,老夫妻竟然兴奋不已。交谈之时,身边的人越聚越多。几分钟后,6岁的女儿拿着那张刚刚显影成功的彩色照片,睁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问:“我们自己的相机为什么是黑白的,而且要搁很多天才能取出来?”美国人让我把女儿的问题译给他们听。【我一生做过许多次译员,但是,首次译员是为我女儿做的。】
美国人听了我的翻译,越发兴奋,一把抱起我的女儿,高高举起,一边亲她的小脸,一边说:
We don’t
know it ourselves why the picture can come out instantly, but we
are sure when you are grown up, you can understand it and you’ll
have this magic camera! China is a great country!
(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照片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了,但是,当你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而且你也会有这种神奇相机!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
我把美国游客的话翻译给我女儿听,没有想到的是,围观者们,竟然一起鼓掌!“杭城赴考”的高潮,想不到竟然出现在此风景绝佳处!
【12年后,女儿在浙江临海参加高考,考取了上海海运学院英语系。英语系毕业后,她供职于上海浦东新区外办,任翻译。1994年她第一次出色完成了译员任务后,回到家中,悄悄地问我:“老爸,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立志当一个译员的?”我说不知道。接着,她拿出一张照片,说,“从这一天开始。”我取过相片,才发现这就是1978年8月全家在杭州三潭映月的合影,是美国游客为我们全家拍摄的彩色“快照”(Palid;
instant picture)。呜呼!父母对子女的影响,就是如此这般,在“润物细无声”中默默进行着。】
1978年9月5日 –
难忘的一日。
我在玉环县城,从邮递员手里收到了杭州大学招生办公室的公函:我已被杭州大学录取,将在进修班学习两年。文革在复旦大学所造成的学业“欠账”,将偿还于异地!其间间隔12年(1966
– 1978年),时年32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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