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以后，国门渐开，出国者日见其多，他们在人们窃羡中出去，又在人们惊赏（feel surprised and appreciate）中归来，他们空手而去，满载而归。从收录机、彩电、相机到电动剃须刀，应有尽有。出国轮不到我，但是翻译这些家用电器的使用说明书，却轮到了我，一个接一个。后来，我灵机一动，就专门请人油印（mimeograph）（当时还没有复印机这新玩意儿）了不少“家用电器常用词汇表”（英汉对照），比如：play → 播放；stop → 停止；power → 电源（关/开），pause →暂停，等等。谁让我翻译，就取一张词汇表给他。1985年夏，我出差到杭州，在一家旅馆里，竟然发现类似的“对照表”，我怀疑是否就是我编写的对照表的“副本”（duplicate）！

    我常问那些“海归者”，是否购买了什么英文书刊？遗憾！他们往往摇头称无；

    我常问那些“海归者”，是否感受到在英语海洋畅游的快乐？失望！他们往往语焉不详！

    一个走出人造“泳池”，进入英语国家的语言海洋者，居然没有感受！我困惑，我惊诧，就如美国的盲人女作家Helen Keller(海伦·凯勒)对一个明眼人在林中行走一个小时，而什么也没有看见的事实，一样困惑，一样惊诧。

    Helen写道：

    How was it possible, I asked myself, to walk for an hour through the woods and see nothing worthy of note? I who cannot see find hundreds of things to interest me through mere touch. I feel the delicate symmetry（对称）of a leaf. I pass my hands lovingly about the smooth skin of a silver birch（白桦）, or the rough shaggy（表面粗糙的）bark of a pine.  

    ( 这怎么可能呢？我问自己，在林中行走了一个小时，居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我，一个盲人，仅仅依靠手的触摸就能发现无数令我兴趣盎然的东西。我感觉到一张树叶精巧的对称。我深情地用手抚摸白桦树光洁的表面，或松树粗糙的树皮。)

    有朝一日，我有机会到英语国家（English-speaking countries）去走一趟，一定会像走出英语“泳池”，投入英语“汪洋”那样，尽情地去说，去听，去看，去想！

    家用电器，我不感兴趣，我归来的行囊将塞满书刊杂志！【1996年，我访美归来，除了为夫人购买一件羽绒衣之外，只购买一样东西：大量的书报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