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你代表哪一枝？

文|涧边幽草

今年的春天很有些反常，几乎没见过什么灿烂的阳光。天阴阴晴晴，反反复复，经冬的衣服现在还踏踏实实捂在身上。

生活在现实中，现实也像是一部厚实的小说。小说中常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生活也是这样。

自从母亲住院，我生活中的亲情这条线索就如加黑的线条在我的日子里凸现出来，其中经历的各种心理煎熬非一语可以说尽。从家到医院的来回往复中，春天就这样慢腾腾地来了。春天最明显的见证就是路旁的树木，总觉着它们离绿色还远着呢，可有一天竟然发现“绿色遥看近却无”，远远的，那些树居然从淡到浓转换着自己的色彩。白乐天说“人间四月芳菲尽”，他说的四月应该是农历，现在是三月，正是桃红柳绿的好时候。朱自清在《春》中给我们描绘了一幅“春花图”：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家门口邻居的杏花开了，梨花也开了，白白粉粉，给看惯了灰蒙蒙色彩的眼睛一些色彩的冲击，虽然不怎么激动，但确实地知道，时令是不可阻挡的，该来的一定会来。

在母亲的病房，只要拉开窗帘，一株耀眼的白玉兰定会扑入你的视野。高楼矗立的医院，不大的院子已成了汽车密集的停车场。这里除了几棵柏树有点绿的色彩，除了几棵白杨让人熟视无睹地立在楼前路旁，你几乎看不到什么植物的色彩。所以，那棵白玉兰虽然孤单却格外醒目。那种纯洁的白色开在满是白大褂出入的医院的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好像有了某种象征的意义。她像顶着护士帽的美丽的护士，静静地对生命履行着守护的职责。这不过是我文学化的想象，其实那盛开的白玉兰花，在我或有意或无意的一瞥中，总给我一种春天的鼓励：天气回暖得虽缓慢，但春天肯定会到来的，白玉兰花就是春天的见证。

在医院度过了周末，自然在新的一周就回归了工作。离省里评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那天，到某中学听课。午饭毕，在学校办公楼前等待返回的汽车，忽然看见楼前的四株粉玉兰花开得正好，她们两两对称而立，在这反映迟缓的春天里，那一树树粉色那么引人瞩目，让人心暖。中午的阳光正好，让人的目光读过粉色的玉兰花像读过美丽且温暖的一树文字。

陪同的校长看着玉兰树，略有所思地说，玉兰这树喜阳光，怕风。这四棵树是同一年同一时间栽的。你看东边的两棵，最东边那棵树长得粗壮，花朵也绽开了，西边的那棵，树小，还打着花骨朵呢；西边的这两棵，靠西的树在风口上，树小，花未开，靠东的那棵，树大，花也开绽了。我们仔细一看，果真如此。但不论树大树小，那顶着朵朵粉色的绽放或花朵，都令人有些迷醉。绽放的美丽大方，含苞的蕴藉含蓄，一树有一树的美丽！

今天的春天来得慢，我自己认为。往年清明祭奠先人的时候，我记着家乡的桃花早就开了，可今年，只有最近这一周，我才感到桃花的喧嚣。在我对春天最最失望的时候，是玉兰花让我看到了春的希望。

出于对玉兰花的好奇，行文当中，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相关资料，知道玉兰花又叫望春花，我喜欢这个“又名”，因为读着她，就读出了一种希望。还知道，玉兰花的花期仅10天左右。想母亲3月22住院，4月13日出院，二十多天的时间，正好赶上了玉兰花期。寂寞且苦恼的母亲，虽然足不出户，可只要拉开窗帘，她就能够读到春天，知道春天的消息，这花对病者也是一种精神的慰藉啊。

“玉兰性喜光，较耐寒，可露地越冬。”——虽然喜欢阳光，但又能耐寒，所以她才有望春、迎春的本能。只要一有阳光，她就尽情绽放！

“玉兰花代表着报恩。玉兰经常在一片绿意盎然中开出大轮的白色花朵，随着那芳郁的香味令人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委实清新可人。因其株禾高大，开花位置较高，迎风摇曳，神采奕奕，宛若天女散花，非常可爱。新诗已旧不堪闻，江南荒馆隔秋云。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增君。”——“报恩”，说得多好！她是为了报答春天，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就悄悄绽放了吗？玉兰花的寓意更让我生出些许感动！

从网上还知道，玉兰花还“秀色可餐”，但我不想“餐”，只想一饱眼福。

13日母亲出院，14、15、16日陪省市领导视察工作。所有的繁忙终于理出了头绪。

生活和工作的是我人生的两条线索。我的心和脚步在这两条线索里穿梭。

母亲住院的这一段也是工作最忙的一段。在我最最忙碌的时候，是玉兰花让我“望”到了春天。有句诗说：“客路哪知岁序移，忽惊春到小桃枝”。在忙碌中我还是感到了岁序的移动，以我的情景，这句诗应该是：“忙碌亦知岁序移，感叹春在玉兰枝”。

虽然花开两朵，但只要绽放就是春天了！望春”多好的名字！“报恩”多美的寓意！。感谢白玉兰和粉红色的玉兰花！感谢这些望春花！还有比让人看到希望更可爱更可贵的花朵吗？还有比“报答”更好更美的绽放吗？

这个春天虽然反映迟缓，但那种春意的渗透却是很深刻的。我要记下这些日子，因为在这些特别的日子里我曾为两朵花的开放驻足！

打字之间，窗外居然有了雷声。雨点淅沥，时疏时密。这是一个漫长冬天的感叹号和省略号，更是一个春天的誓言吧…….

难道轰轰烈烈的春天真的要到来了？

喜欢那几点雷声！

2010年4月22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