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凝望
(2021-01-11 10:40:20)
标签：
情感心灵 |
分类： 桃之夭夭 |
白衣书生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直到她消失。这消失，可能会重逢，可能是永远。谁又舍得，去撕开那心底里的痛。
原本以为，所有的喜欢，就是笑逐颜开地跑将拢去，热热闹闹地讲话，四目含春，一诉衷肠。或许这是最初的认为，也是最为灿烂的方式。可随着交往的增多，年岁的增长，那种最初，倒让人发痴，甚或陷入冥想。
增长了经历与年岁的人，兴许曾经似火的热情，早就变得内敛了。毕竟那个一眼望见的现实里，无处不凹凸，无处不嶙峋，一不小心就会把你给硌出血来。喜欢，多么美好呀，多么幸福得令人眩晕，多么热烈得让你喘不过气来。可是再甜的蜜糖，多吃上几口也会腻，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不要去换个口味调剂下，要不然这舌尖上的味蕾就得废掉了，弄不好还会遭到那蜜蜂舍命地一蛰，于是突然而来的剧痛，便一瞬间灌满全身，让你忘乎所以。
兴许这已经是最为幸福与美满的方式。美满的东西，不需要波折，不是所有的美满都经得起波折，而每一次的波折都会成为剧痛，那不是被蜜蜂蛰，而是被蝎子。即便美满了，彼此相爱的人，仍然需要去面对取经路上那九九八十一难的历练。能够走到哪儿，能够过几关，全凭彼此的同心与意志。要不然，一句话没对，脸红脖子粗，说散就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姑且不去考虑美满及其之后，会面临怎样的路径与命运，会建立怎样的格局与巢穴。说不定你想见上心里喜欢的人一面，都不知得候多少年。动辄候上多少年的爱情，似乎更令人恻隐与心疼。即便是别人的故事，兴许哪一天被你读到了，也难免会万般疼惜泪落满襟。有时候，也未必分得清，故事里外的人，谁是你，你是谁。
远远看见一个人，或许就远远地凝望便好。那是你心底里的爱，也是你心底里的痛。你又何尝不想大呼小叫着飞奔过去，与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兴许那一瞬间，幸福来得太突然，你就泪流满面不住抽泣。可她却蒙了，既然喜欢，既然深爱，一见面咋没见笑几声，怎么就哭了呢？或许你这哭，不由得令她心生讨厌，一把推开你，转身就走掉。说不定，你欢天喜地飞奔而去紧紧拥抱的，原本就是你一时神经错乱认错了人，别人随行的小伙伴没有冲上来揍你一顿就已经好不错了。
疯子，一个疯子！你听见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抛下的这句话，满是愤忿。你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广场上的人都散尽了，天已经黑下来，四处的街灯都已泛出昏黄的光。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就连什么时候大雪纷飞起来，你都不知道。你就这么默默地站在原地，就像历经了几个世纪，就像历经了这世上所有的苦难与战争。瞬时之间，你就变为了一座废墟，无我无它，一片虚空。
那个远远看见的人，是你久远的寻找与守候。你从没给别人讲过这故事，你只肯死死地摁在心底里，自我的消化与磨砺。那是你心底里的圣洁与美好，你的所有欢喜与挚爱，你不敢说出去，怕一说出去就化了。“天机不可泄漏，一说破就不灵了”，你一直这么想，也这么做着。可她知道吗，你又哪里让她知道过呢？你不由得陷入一片沉思，是呵，一个在心底里让你喜欢得不得了，爱得死去活来的人，这一切，她知道吗？
你不由得历数那过往，从头到尾一一地过滤起细节。她应该知道吧，我都表现得那样明显了，甚至我都情不自禁地触碰过她的指尖。还记得，那时候，她的脸上迅速地升起一朵红云，直笑得打跌。在她将倒而未倒之时，我还赶紧一把扶住她，慌乱之间还一手揽住了她的腰。那一刻，是多么地幸福啊！我真愿时间就那样停滞了，就那么扶住与搂着她，直到时光的尽头，生命的结束！可是她一撑，就打碎了你所有的梦想，她只管格格地笑着，转身就跑了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地消失，你都还呆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少年，你一直没有忘记她。直到某一天，你去北国的一座小城旅行，在全然新奇而又百无聊赖的街头漫步，蓦然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十丈以外甚或更远处，举着相机拍照。她兴许是一个人，她拍的都是建筑与风景，似乎她并不喜欢身边热闹的人群，她像满怀心事，又像淡泊飘游无所牵挂。一瞬间，你热血就冲上了头，你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将她一把揽在怀里，再慢慢地说情话。可是，这是她吗，会是她吗，即便是，她会喜欢吗，若是惊扰了她，惹恼了她，还像以前那么一转身就跑掉，那么下次再见又需要苦苦地等待多少个年头，这辈子还见不见得到，都还很难说的。
你没有顾及自己的欢喜，你只一个劲地考虑着她会不会喜欢。若是恼怒，还不如不上前、不相认。况且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她有没有恋爱，有没有结婚，若是贸然地冲动，会不会把她立时陷入何其尴尬与难堪的境地？说不定，她早就把你给忘了，她早就有了崭新而幸福美满的生活，甚至她希望你不要再在她的生活里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你纠结，你忐忑，你徬徨，最终你一动不动，只是静静而默默地一味凝望，直到站成雕像。
兴许这就是爱，这就是永恒。或许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需要另一片苦难去滋养，去生发，去放飞，尤其是爱与被爱的这种奇妙的故事。“她若安好，我便晴天”，你不止一次地这样想。你所凝望的，兴许是曾经，兴许尚不曾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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