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一种恍然

(2020-12-03 23:48:35)
标签:

原创

分类: 行云流水
一种恍然
  

白衣书生

 

一种恍然,总是深深地纠缠着我,或在我不知觉的时候。以至于我,不太分得清,童年、少年、青年、壮年里的那些情景,哪一帧是哪一年的事。

我的记不清,是经朋友提醒后才发现的。我不是一个凡事都需要去记清楚的人,这是我的习性,也是我的选择,并且我乐意为之。故而前些年,有时候遇见别人招呼我,我一看是陌生人,便一下子懵了。这样的事,经历了好些茬,兴许他们都是在互联网上看见过我,知道过我,于是乎遇见便热情地招呼。有时候,我还特意地回头,扫视周围,见果真是招呼我,这才不无尴尬地回应,并且瞬间涌现热情。我知道,这是礼貌,人是不应该失礼的,我总这么想。这么想着想着,多少年就过去了,甚或我都不太察觉。

眨眼间,就又是冬天了。我开始怀想曾经烤过的火炉。铁皮桶,里面糊了稀泥,插了炉桥。得先架一膛小块的柴禾,用纸引燃,待火势燃得大了,这才开始往上面添焦碳。一块块地添上去,盖住那火势,最好是烧过的二碳,慢慢地碳们便开始自己燃烧,从炉子下面风门那里,伸进弯头的火钩,轻轻钩上几下,烧尽的柴禾的余灰便尽数地落下来,刨出来撮出去,倒在门外地院坝里,到了雨天就不再泥泞,也可填平一些地。

那自然是父亲的年代,母亲伺弄着她设在屋里的副食店,屋子靠外有一扇安了窗条的窗,只要打开玻璃窗,有人来买东西,只需要隔着窗户东指西指就能确定,递进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再将货品递出去,生意便成了。由于地处远郊的山坳,副食店与副食店一般都隔得很远,有时得翻一两个山包。于是乎图近便的人,想买什么日用品自然就会来,当然,也买香烟、酒和卤菜。

父亲曾经找人开过一副卤药,去城里尽数地捡回中药来,再熬成一大盆子卤水。只需要将卤水倒进大铁锅里,添够清水,将肉放进去煮熟,捞起来晾去水份,便成了。父亲做的卤菜香喷喷的,由于操作简单,他也教会了母亲。只可惜没过多久,放在柴房的那盆卤水最终被人偷了去,于是我家就没再卖过卤菜。那间柴房平常不住人,但有农家的灶与锅,甚或其他一类的炊具。母亲至今都还在可惜那盆被贼偷了去的卤水,还在怀疑谁就是当初的那个贼。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她的记忆都大滑坡了,可依还记得这些。

那时候,我尚为少年。青涩的贫穷的少年,说不定身上的衣裳仍然还有着补丁,并且自己也不介意。毕竟是经过“越穷越光荣”教育的人,所以我家的成分一直是“贫农”,并且自己都觉得自豪。直到在城里上高中了,再填学校发下来的表格时,这才在家庭成分那一栏依了好些同学的纠正,改成“干部”。因为父亲是劳改农场的国家干部,于是就填成这样了,好在交上去后老师也没来找我返工,那么就成了。

我家是农民出生,我至今都不以为意。甚至不少时候,还深深地怀想曾经乡村生活的童年。除了馋还是馋,除了饿还是饿,除了冷还是冷,除了病还是病,好歹我总算活过来了,没有像父母前面的两个孩子那样夭折。对于那夭折掉的一儿一女,父亲总是责怪母亲,并且一骂就是几十年。可那年代,客观地讲,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哪家夭折个孩子都不算稀奇事,有的还直接掉粪坑里淹死,等大人们从山坡上田野里忙完了收工回来,发现时早已冰凉没得气了。在那样的年代,人命总是很贱的,有的大人信迷信,还跑堰塘里去划拌桶,结果一下子就淹死了五六个。那是一个火辣辣的午后,我因受了母命,独自去两三个垭口外的姨孃家,就曾胆战心惊地麻着胆子从那几个被打捞上岸的尸体旁经过,放眼四望都看不见人。

那种拌桶,是个四四方方的大木器,是用来打谷子的,大约有四五个平方或者更大。农人对于收割总有一种满满的喜悦,往往到了季节,几乎就会全员出动,顶着火热的太阳忙得汗流浃背,都还不肯回家去吃饭。那时候的炊烟特别让人感到亲切,一看见家里炊烟升起,再加上大人站在院门外的一声长拖音的吆喝,谁家的孩子都飞奔着跑回去。吃饭了,吃饭了,一想到就快乐。那时候的馋,大多时候都是饥饿的代名词,寻常人家一般只有到了过年过节才会有肉点吃。

我终究脱离了那样的时代,脱离了曾经撒满童趣的乡村。一眨眼几十年过去,父亲不在了,母亲也老了。我陪着已然耄耋的母亲生活,回报着她曾经对年幼的我的慈爱与抚养。虽然我这人从不喜欢唠嗑,也不一定随时都会去陪着她,但在这个家里,只要我下班,便大多时候都在,大不了就是在自己的楼上做些闲杂事,唤一声便下去。或者觉得有必要,我也会下去。我的每次出门和进门,都要去跟她打声招呼,可她总是忘,忘就记吧,下次就再说。我不能再去责怪母亲的苍老,人老了到了一定年纪小脑就会萎缩,管记忆的那块就开始退化,不责怪就是一种善良,况且谁将来又不会老呢,我总是这么对人说。

在电脑前坐的时候,我总想起曾经长达八年的寓居。独自一个人,下班后大多时间都呆在家里,能陪伴我且不离不弃的总是电脑。我对电脑的接触,最早就是上高中的时候。我上的是职高,学的是电子技术专业,所以无论电工还是无线电都得学,甚至还开了电脑课。只不过那时候,一般不叫电脑,而是依了课本叫计算机。叫电脑的时候,我高中毕业已经好几年了,那时候这城里已经开始有了家用机。平常一台就得一万多,而且还得排队预定。我可是装电脑的一把好手,每装好一台都得烤机24小时,见运行正常才交付顾客。所谓烤机,就是把新电脑开着,一直不关机,这是行话。

我不记得还讲过什么行话,或许曾经的学生年代,爱看武侠小说关心江湖门派的同学里也有过兴致勃勃的议论,但我都忘了。我工作上或许也有过一些行话,但我都没太在意。以至于有一年,一个我极为喜欢的女孩子,说我总是文绉绉的,就令我发窘。再有一年,一个正上大学的调皮的女文青就在电话里跟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讲书面语言,就按平常人那么讲话,听起来随便些,就令我一怔。可我这人又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自己习惯了也懒得改,你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只不过我讲这话的时候,几大年就过去了,她们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也不在我的通讯录里了。在人海中淹没,我总是这样子想,就像一种自言自语的安慰。

我这一生结交过无数的朋友,但大多都任他们自由地来去。留下来的才是金子,这话我从高中讲到现在,大多时候都是对自己。我已经习惯了默默地自语。自己在心里面讲,自己与自己无声地对话。可见我的内心,有多么活跃,又有多么丰富。对于那些不懂的人,我也懒得去告诉。我这懒得,就是省事,既省口水又省麻烦。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对牛弹琴那种事,还是越少越好,即便什么都不说,缄默也是一种操守和品质。

一种又一种的恍然,总把我带进无数的时空。我在记忆里,在历史里,在意念里,在无端的遐想里,尽情地飘游。走到哪儿是哪儿,想到哪儿算哪儿,便是我一往情深和难能可贵的自由。



一种恍然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后一篇:无声地歌唱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