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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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这刚过去的整整两个月,让我很沉重、很焦灼甚至于无声地愤怒。
因了工作的原因,我在一个小地名叫做“箭杆梁”的地方,参加分批的隔离和封闭,可家里还有90岁高龄的老母亲呢!我离家前两小时,都还带着她从小区门口乘了出租车去社区医院看病。虽是不远,但对于她这把年纪的人来说,若步行那就极艰难,况且还得赶时间。那么可想而知,不在家的我,会有多煎熬了!我只想痛骂人,谁惹我我就骂谁。
“箭杆梁”这个小地名,很多人都忘了,即便是正踩在它原来土包上的人。那里原来有个小坝子,是班车的一个站点,也是一处岔道口,曾经属于一个叫做“国营103信箱”的单位。只不过,这一切都已经随着父亲的时代远去了。
我一直不快乐,尤其对这所谓的“子承父业”鬼火冒。虽然父亲已经去世了,虽然他生前实质上很疼爱我,但对于“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的这等事,我依然保留自己当初的意见。虽然看起来衣食有保障,但我确是不快乐的。所以在我以前诸多的叙事中,几乎不去言及。即便有写到的,后来也被我删掉了,或者仅作公务上的交差。
陕西青年作家王佳是我的好友,前阵子她在微信上那句“你那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讲得真好,很准确。我那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当初为了混碗饭吃,到底还是没扛住父亲的威压,放弃了“自由职业者”的生涯。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混得好好的,结果说走就走了,难免会有诸多遗憾。若依走那条路,说不定我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早就拥有了一间自己的小公司,也可能血本无归以至落魄。试想这人生多短暂,不去拼一拼奋斗奋斗,那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我宁肯去冒那风险,承受可能不堪的后果。可如今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就只等退休吧,等最终解脱的那一天,但愿能够早点到来。
三天前,我总算被放出来,回家了。老母亲吃了几千块钱的中药,已经恢复健康了,一顿也能吃个大半碗了,并且可以有说有笑,这让我很欣慰。但她已经没法再自己煮饭了,腿软站不住,这又让我很忧虑。我不愿扯“箭杆梁”的那档子事,所以在网上只用“闭关”或者“失联”来代替,恐怕以后还是会这样。好歹都过去了,但愿那些没人性的极左主义,能够早点像瘟疫一样散去。
我回家的当天,感觉脑袋就像木的样,傻了似的,我得重新适应这正在逐步恢复正常的社会经济秩序。晚上带母亲和大姐一起乘了出租车跑去芙蓉汉城的“川渝坝子”吃了一顿火锅,跨了两条江,但都没想象中的好胃口。偌大的火锅店里,就四桌人,差不多都隔得比较远,我们走时似乎又来了两桌。好歹打了一顿牙祭,第二天我就让大姐回老家去了,好好地休息一下,操劳一下她自己的家务,毕竟只有大姐夫一个人在家,况且他们也都60多岁的人了。这显然已经错过了春季的农忙,她说是请的人帮着赶的农活,让我很无语,也很无奈,要不然我就不会想去愤怒地痛骂那冷血的极左主义了!
回家第二天,只感到全身的疲软。我知道,长达两个月之久的身心疲惫,需要慢慢地恢复,晚上又跟二姐夫去城里吃了一回冷锅鱼,喝了一回酒。这次去的是成绵路的岔巷,到底是福安巷还是通安巷我也没闹清,反正离我家的旧居很近,父母在那里住了整整40年,我的青春成长史也在那儿。就连芙蓉汉城马路对面的花果山上,也有我的旧居,记录过我的一段婚姻生活,没逃过“七年之痒”。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就像父亲的时代一样,一去不复返。
昨天在家,依是洗了又收了一缸换季的衣服。晚上去外面大街边的小餐馆里和朋友喝酒,馆子里也就两桌人。这个朋友就是清秋,去年退休的,我文学上的弟子,生活中的好友,曾经工作上的同事,甚至还是我的旧上司。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朋友相见就是要开心,让那些表面上热闹实质上勾心斗角搬弄是非的酒局都见鬼去吧!我只交真朋友,其余的就当是打酱油,况且越少越好,自己内心才安宁。
昨夜下了一晚雨。今早起来,露台上晾的一件内袄已经被风吹掉在地上,并且落在雨地里,我只好拎起来,抽掉衣架,再扔回洗衣机里去。我的露台,是一半干一半湿,因为有一半安了玻璃顶棚。所以无论吹风下雨,只要我想呆,都可以去棚下的藤椅上小坐,喝喝茶抽抽烟想想心事。这在城里,自然是个好所在,并不是家家都有的。只可惜花草并没我想象中茂盛,楼下客厅的鱼缸也已经约了工人来清洗,厨房的一个燃气灶也已经修好了。还好,都不是什么大事,况且给母亲买的轮椅也已经就位。
我回家了,大姐走了,母亲破天荒地连续两天都上楼来小坐一下,我都拉着她一步步上楼梯,然后再拉着她衣服的后襟送她下去。家里的楼梯有点陡,虽然有栏杆,并且还安了扶手,但毕竟还是小心点好,老年人是经不起摔的,一摔准骨折。所以我一直叮嘱母亲,要想上楼就一定得叫个人帮忙,不准自己一个人攀爬,安全要紧,她都认真地遵从,这也让我很放心。甚至我还翻出春节时买的糖来,跟母亲你一颗我一颗地剥了吃,很是开心!
我已经着手准备给“宁夏少女粉丝团”的成员们寄书了,这是我早前的承诺,给她们留份纪念也挺好,或可作为写作上的鼓励。只是我昨天去楼下的车棚,试了我的摩托车,两个月没碰果然就打不着火了,于是就联系车行来人修,但得等几天,人家的师傅们都还没上班呢!
回到家的第一天,我就去外面街上常去的那家发艺室理了个发,把自己从“鬼”又变回了人。回家的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晚上,精神略好些,就洗了一个澡,舒舒服服地睡在松松软软的大床上,那别提多惬意了,也特别容易入睡。虽然连续两天早上四点过就醒了,但并不觉得太疲累。醒了就醒了呗,小躺一下就起来,打开电脑,泡上杯茶,点上盘香,这一天也就开始了。
我又从淘宝上买了20支衣架,依然是洗晾换季衣服用。一下子衣柜里都挂满了,我还得慢慢地清理,再把厚毛衣等物塞到已经腾空的整理袋中,再搭了小梯子举到顶柜里去。想想这两年真是有趣,我就像一个穷疯了的人似的,居然一下子买了很多衣服,两组橱柜都不够装,不少时候都还得搭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或者挂在门后的衣帽架上。
两个月后我终于回家了,就像从冬天一下子穿越到了夏天。我的那些五彩缤纷的夏衣,早就耐不住它们的寂寞了,早就想飘飞在风和日丽的大街小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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