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寂静的树梢

(2018-02-10 10:53:57)
标签:

原创

分类: 行云流水
寂静的树梢
     
白衣书生

  记得我前年去云南旅行的时候,在川滇交界的泸沽湖逗留了两晚。那是我此行的最后一站,然后经西昌乘火车直接返回。
  我在泸沽湖那个唯一的白日里,曾徒步沿了湖岸前往一座邻近的村庄。途中,经过一户农家。农家院墙外面,有着几株落光了叶子的蓬松的树,枝头挂着成熟的石榴。那些石榴很饱满,圆圆的,外皮并不鲜艳,反而有着几分莫名的晦涩。三四个同样经过的游客,在主人的指点下,仰望着杂乱交错的枝桠,高高地举了竹杆在打果,打落一枚就欢天喜地去草间捡拾,与争抢。
  我显然没有那般的欢喜,也对那样的硕果累累并无兴趣。我只在外围看着,直到他们心足意满地离去。我走近那些树,仰望起头来,却见那些树梢衬在蓝色而深远的天空里,多么寂静。那种寂静,很有一些旷古幽幽的味道,直让人感到这个说变脸就变脸的世界,正渐渐褪去它的喧嚣。
  世界安静极了,天空安静极了,身边的泸沽湖以及周围连绵的青山也都安静极了。就连我的心里,也安静极了。那种静,并非终于获得的欣然,也不是乍然而来的慌乱,而是一种渐入荒凉的心怵。
  那种荒凉,在不知觉间,便弥漫了我身外的与心内的整个世界。我开始想逃,想赶紧逃离那里,逃离那种气氛的笼罩。可是我又似乎无处可去,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那又怎么样呢?所以说,一个孤独的人,无论走到哪里,也还是孤独。我经常不知道该怎么去与这世界对话,与这世界里的人,与这世界里的事,去讲些什么话才好。可我总是不肯去讲一些这世界里看起来冠冕堂皇或是别人很是受用的话,我宁肯不说;我也不愿意去讲些怎样看起来都显得热闹或是迎合场面的应景话,我实在是太不会扮演生活,与粉饰。
  我只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自己,一个真实的自己。只有那样,这一生才不算白活。我从来都这样子想,也尽最大努力去做,用本色演绎人生又有什么错呢?虽然不合时宜了些,可谁活着又不是活,想这人生短短的几十年,或许真像一场风吹过。说不定哪天遇上一场不期而至的天灾人祸,说不在也就不在了。
  不会扮演与粉饰的人,需要遇见一个合乎他的时代。可是,历史的长烟曳曳,谁对时代都无从选择,想想这何尝不是天大的悲哀呢?于是我总是走走停停,寻不见人说话,也摆脱不了心头的那股子肆意弥漫的荒凉。
  我大概是病了,而且不轻。我并不去认真地考虑与这个世界达成和解。我尽最大的努力,去固守自己。我实在不愿也去人云亦云地滑入社会这台绞肉机,从而去变成一个就连自己都感到陌生与厌弃的样子。
  泸沽湖很静谧,无论从远处看,还是在村落之间的路径上行走。说起来十几里,可也难以见到人。除非近了村,或是进了村,那就不一样了。即便错过人潮的浪头,也还是会有不少的当地人,摩梭族人,或汉族人,做生意的,或无事了闲逛的。总是会有人说话,或招揽生意,或好奇地问询。
  我不太爱说话,但也不免会在一个自己选择并终于去到的地方,略加交流,以获得与平常生活里显然不同的信息。我也需要去感受,那些当地的民俗与传说中的风情。可我却总是难以融入身边的世界,即便是新鲜的环境,那些因了陌生而新鲜的人和事。实在需要了,才去问路,问菜,问酒,问价,或者随手在一处不起眼的摊边买个小东西,便算是最好的纪念了。
  我在故宫买过两件物事,一是景泰蓝的短身龙,一是清明上河图的折叠屏风,看起来不是金就是玉,很是精巧与细致,可也并不贵,都才280元就搞定。而我只是沿着中轴线,炎热无比疲惫不堪地最终穿过,就让我感到终于得救了一般,招上一辆出租车就回酒店。我没有去后悔买了一张100来块的门票都没有好好地去四处游看,也没有后悔是如何错过了御花园的。我只想逃,只想尽快地中止,那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旅程,甚至都有些急不可待了。这样的急不可待,我在杭州的西稀湿地公园遇到过一回,在西双版纳原始森林公园也遇到过一回。兴许在其它地方也遇到过,只不过记忆不太清晰了吧!
  我在浙江之行中,买了一根99块钱的水晶项链,看起来紫紫的,怪剔透的,煞是好看,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真货,但怎么看都像是真的。我在昆明买过一把30块钱的牛骨梳,但已经不知丢在了哪里。在芙蓉镇石板巷的小摊上买的一根小耳勺,也是牛骨的,都不记得是花了8块10块还是15块。至于我千里迢迢从绍兴买回来的一罐两斤装的黄酒,朋友们都不肯喝。美滋滋地打开,给他们面前一人倒上一小杯,结果他们只呷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我便只好将剩下的大半瓶带回去,自己像喝醋一般地几下喝光了事。实在不合口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不过就那么扔了却也可惜,况且也有一种无端浪费与暴殄天物的可耻。
  泸沽湖畔石榴树的秃梢,衬在蓝色的天空,直指它那深远的寂静,恍然定格。它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时时地向上尖尖地支起,像一根根尖锐的刺,让我如同一个开悟的僧侣那么,直是感到世界的荒凉。我不知道身在太空的宇航员,孤岛独守14年的鲁滨逊,还有那些大山深处的隐者,会不会也有这般的感受,他们又是怎样给熬下来的。甚至我想到这世间的天天与时时又何尝不是一个“熬”字了得,毕竟能够发自内心与肺腑的喜悦实在是太少了。于是我干脆成日地耗在家里,耗在电脑前,耗在床上。只要没什么事,便哪里也懒得去。
  无来由地想起曾经课本里鲁迅的那篇《秋夜》中的句子——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而最直最长的几枝,却已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
  既像一种定格,更像一种宿命。


寂静的树梢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前一篇:致清晨
后一篇:离开沈家坝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