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致清晨
(2018-02-07 08: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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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我很喜欢在你天光大白之际醒来。我很喜欢舒缓地泡上一杯茶，而不是匆匆，然后轻轻地呷上一口，在它的初感觉里唤醒味蕾。味蕾醒来了，这一天也就醒来了，人生也就醒来了。
不闻鸟鸣的清晨，更不会有鸡啼的黎明。我已经开始怀念，那黑洞洞的午夜里，蓦然传来的两声“汪汪”地狗叫。可是它呢，也不再有。它只停留在我童年的乡村里，田野边隅的竹林里，炊烟里，大瓦房的小院里，院中高大蓬勃的红杏树的凉荫里。可是，我仍然要向你致礼，这清晨！
汽车的呜呜传来，城市醒了。我是城市里的隐者，我在城市的重重环抱里，想着与它无关的事，想着它所不可成全的梦萦。我是一个现代文明的叛离者，我将那一切高大而伟岸的文明视作牢笼，成天琢磨着逃跑的路径，终有一日回到一望无垠的乡野，回到神的宫殿，与梵歌缭绕的茅舍。
我的肉体，是一座牢笼。它时时刻刻地叫我驯服，叫我低头吃草，抬头望路，叫我像狗一样奔跑，像驴一样拉磨。可是我厌倦这样的程式，厌倦这样的生生不息。无论能够给我带来多少好处，我都是不快乐的。
快乐呢，快乐你在哪里？我差不多就要忘记，这世界还有一个你。是谁把你给偷跑了吗？还是我活着活着就忘却。我都想不起，是怎样来的城市，是选样告别鸡啼的黎明，告别鸟鸣的清晨，告别狗叫的午夜，告别田野与炊烟，大瓦房与小院子，红杏树与它的凉荫。我成了一个陌路的失忆者，在堂皇皇的城市里，一心叛离。
清晨呵清晨，唯有你，我还记得，我还爱着。原本我以为可以爱这个世界，可是不能；原本我以为可以爱身边所有的人，可是不能；原本我以为至少可以爱想爱的人，可是不能。于是，我就只剩你了，清晨！无论有没有鸟鸣，我都愿在你的天光大白里醒来，懒懒地泡上一杯茶，懒懒地呷上一口，然后享受着这世界一草一木的复活。
那是怎样的灿烂呢？醒了的城市，我熟视无睹。这不怪我，我不喜欢在它的怀抱里绵软地睡着，或是狗一样地奔跑，驴一样地拉磨。哦，想起来了，踏成城市的那一刻，我心里脸上都荡漾着一望无垠的虚荣。
我都没有想过，从没有想过，它跟我终是不爱的。无论我怎样试图爱它，试图靠近，试图走进它的纹理与脉息。可都是徒劳啊，它到底是不爱我的，即便多少年几十年一辈子都不成。我从没想过会如此失败，一个从没真正打算爱我的城市，我枉付了满腔的热情与热血。
我醒来了，终于醒来了，清晨！我要去爱田野，爱那田野的边隅里的乡村，爱那竹林与炊烟，爱那神的宫殿与梵歌缭绕的茅舍。把红杏树种在心里面，把小院砌在心里面，连同那沧桑不尽的大瓦房也都建在心里面。我心里面的世界醒了，一草一木地醒来。无论鸟鸣、鸡啼还是狗那突兀的叫声，都醒来了。
清晨，我在你所有的光辉里祈祷。无论神的宫殿，还是梵歌缭绕的茅舍，都是我想要去到的地方。终有一日，我会脱离这城市，这高大而伟岸的现代得不行的文明，以及一直一直困住我的肉体。我对它们别无所恋，我注定是要离开的，回到我原本的心神里面去。
就像一个梦，我在梦里睡着，又在梦里醒来。我懵懵懂懂地活着，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活着，除了清晨里茶水的初滋味，都不知道自己醒着。
显然我还有很多的不知道，可是我厌倦了狗一样地奔跑，驴一样地拉磨，厌倦了成天被肉体的牢笼困住什么也干不成，从而沦为它的叛逃者，各种各样的密谋无时不在进行。
呵，清晨！你还好吗？谢谢你！
我不属于这个钟表的世界。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然后在梦萦的那端，懒懒地醒来，舒缓地睁开眼睛，一点点地打量这世界，柔柔和和，温温暖暖，不再陌生与坚硬。
我喜欢你，最初与一直的模样。我属于你，所有的光辉与记忆。那是怎样的美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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