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小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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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我上班在郊外,离城十余里的一处院落,有班车时尚还乘班车,无班车时就乘定制公交车,可如今就连定制公交都没有了,我又不肯轻易去搭别人的顺风车,不喜欢动不动就去给别人添麻烦。
于是就只好在早上七点半出门,走上十分钟去一条小街尽头的四○四医院街对面的站台上乘36路公交车,到顺河街时再同站转乘32路到终点站小枧沟镇停车场,然后再乘上随时都在停车场门口排队而列的绿色、蓝色或红色的电三轮,突突突地出发,7分钟就到,那时也就9点正了,够得上在电子考勤系统终端打掌纹。
当然,最开始我也从那医院门口乘6路车,到建国门下,再过天桥到对面换乘32路。然而到了下午下班,形色小车鱼贯而去,一座大院子门口就连一辆可以唤来的电三轮都没有,更不消说“野的”或网约车了,我便陷入了尴尬。多少次,都只好搭乘别人的顺风车,给别人无端地添麻烦,自己心里到底多少有些过不去,故而时常到了镇子外面就跳下来去乘公交车返城,或者偶尔拦上一辆出租车或“野的”,便也迅捷得多。
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也实在感到折腾,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因为一向饮酒,虽然饮得不多,但总要去浅酌上个一两小杯才过瘾,这也导致我多少年来一直不去考驾照,不去摸车。如今事情逼到头上来了,便也只好妥协,试作一些平日生活里的调整。然而就算现在去驾校报名,一路学将下来至少也要几大个月吧,况且眼下还有事耽搁,尚不到时候。
我的苦闷自是会有所流露,会时不时地跟身边的人聊及。于是在那些有意或是无意的聊及中,我不但搞懂了乘公交车刷微信付费,还在手机上下载安装了ofo小黄车的程序,绑定了银行卡,付了99元的押金,每骑行一次付费1块钱,实在便捷之至。
昨天黄昏,母亲因前阵子去了趟老家受了风寒,接回来后又一蹶不振。虽去楼外那家大药房找了那对医术蛮好的中年夫妇包了药,可吃了几大天也没有明显地好转,于是就在大姐的催促下送去了医院。我下班打电话时,她们就已经到了中医医院门口,于是我就叫了车直接过去。依然是住院部12楼,并且已经安顿也下来,护士们也正在认真地逐项检查各项指标,包括对次日要作的一些检查认真地叮嘱。
我也曾给母亲和大姐介绍离小区不远的一家社区医院,显然是以前的军工厂职工医院沿袭下来的,也有住院部,寻常小病都是可以去治的,既方便又实惠。可母亲不喜欢那里,她就喜欢中医医院,于是就还是去中医医院吧。说起这渊缘,是因为这家医院一直在我们旧居大院的隔壁,况且以前父亲病了也都是去那里,母亲自然随时陪同与看护,对那地头和医务人员便也相熟。虽然如今父亲业已逝去,可母亲认为她在那里住过院,在那里做过很多检查,免得到别的地方又得全部重新检查浪费钱。于是我也并无异议,只是在想下步换房子时我又如何才能去买上一套离那儿近的呢?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尽人事顺天意吧!
昨晚我先下楼去对面一处格外拥挤的小巷,找了一家牛肉小店填肚子,然后再回病房换大姐回去吃饭拿东西。母亲在刚入院时就吃过了晚饭,但又饿了又想吃,我便去楼下一家24小时不打烊的餐馆给她打包了一塑料食盒显然煲得很稠的花生稀饭,再一份小菜,热腾腾地拎了回来,她便吃得很香。原来,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已经两顿未吃东西了,怪不得大姐会在我早上出门的叮嘱后一再催促着她上医院。到了夜里8点多,大姐便来了,我也就回去,次日一早还得上班。
走到住院部外的大门口,一时无出租车可招,我忽然瞧见路边树下整齐摆放的小黄车,便跃跃欲试。掏出手机,点开ofo程序,一扫车锁上的二维码,再按手机上收到的密码去车锁上一一地摁了,锁一打开,我二话没说就骑了顺街而去,直是一副顺山顺水的畅快。虽然天冷,可我也倏忽找到曾经青春少年时的恣意与自在。从成绵路,经长虹国际城进跃进路,再右拐穿过1958商业中心便到了。把车往路边一锁,手机上不消摁“结束行程”,它便自动地结算了事。
今天一大早,我便拿定了主意,戴上黑绒手套,去小区门口那长长的车列里随意地挑上一辆,第一次没解开锁便点了“报修”,再解第二辆便也顺利。在一旁的小店里去吃上一碗米粉,再骑了颇是招摇地顺了滨江路,过涪城路,在汉龙桥右拐上了临园路东段,不多远便到了顺河街公交站台。将车一停,结束了行程,却是花了20分钟骑行了2.7公里。这对于很多年来极少骑单车的我,自然充分地感受到了再次尝试的乐趣,于是就拍了照片发去网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为它免费地打了次广告。
后来,又经人提醒,现在街上的网络单车不止一种,“哈罗单车”可能更好些,于是我就又在手机上注册了付了199元的押金,可以免费骑行一个月,便也自得其乐,感到这下子可方便了,两样都随时可供选择。
说起ofo小黄车,可能在这城市里新生并且一路漫延开来,恐怕也有一两年的时间了吧。平日里虽然随处可见,但我到底没有走近过它,与它邂逅。
然而到了如今的眼下,只因了一个契机,我便不再作为它的过客,想来也是一种缘分。这跟在广袤的天空下,与一个人,一件事,一只物件与嚣皿,乃或一草一木一猫一狗,蓦然地走近,甚或抵达它的世界,并无分别。
要不然,一切皆是流水。其势泱泱,跟我又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