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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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这一年末的一日,午后的阳光浅浅地温和,走到街上,照在身上,便有了难得的暖意,似要敞开衣襟,洒脱一下子的了。
橙子正在从遂宁市赶过来的路上,她说要先去趟学校,办理一些交接,然后再过来一起晚饭。这个大眼睛姑娘,前阵子摔伤了腿,不紧不慢地就养好了,不然我还真担心她这趟子的出门需不需要柱拐杖,好在她康复的速度是惊人的,也是计划中的事,我便不用再担心。
按照晌午的联系,白雨秋从成都回来,已经和安凉在了城里,并且在一起,那么就不需要一一联系,告诉其中一个就成了。她俩要和朋友吃午饭,那就约定稍后一起下午茶吧!反正晚饭还早,况且人生也不应当只是吃饭吧。
安凉学服装设计的,很喜欢玩古装,跟白雨秋在同一个系,同一个文学社,况且寝室也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平日里也是不错的朋友。她在深秋里过来参加我的生日,让我很感动,于是也就成了我的弟子。
今天要去的是仙知屋,我挑的。这地方清静,略略轻浅的人声,有一甬宽松的雅座,适合聊天。至于那窗外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唿唿,倒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就像这心里忽然一下子静下来,整个世界就都安静了一样。
杨雪前阵子去了成都,在一家公司做文员,没假,自然来不成,便只好望洋兴叹。我便宽慰于她,她就蓦的高兴起来,说春节假了过来看我。我说也请她吃泥鳅,她便很兴奋,光是想想就馋得人掉口水。自然,刚毕业投入社会的她,时常都有许多的不解与苦闷,想起了便找我倒苦水,我便给上一些见解,不管用不用得上,总是可以教人认识到,这人的成长与成熟,就是不断地学会接受与隐忍人类社会里古往今来种种的不公,何况是新人,我曾也是这样过来的。
走在街上,我没有催他们。让他们慢慢地吃饭,慢慢地说话,然后再慢慢地过来。我也趁了这会儿的闲暇,好好地写上几个字。所以,就连近在咫尺的曾识也没有催。
到仙知屋,大抵是三年前的事了吧!这地方也是曾识发现的,有次来便觉到虽有一股淡淡的陈旧味儿,却也不乏清静的雅气,教人只管落落大方地放松,沙发里一坐自是觉到它的舒服。我从跃进路上的四○四医院医院那里,并没有认真地去挤公交车,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车人都挤。我也没有瞧见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好在立在街边无事地候了一席,便招了一辆正好路过的人力三轮车,给上五块钱便悠悠地直往前面的街口而去。这时代已经发展得让人认不清了,就像这原本的人力三轮车,再也不需要一脚脚地蹬,而是一接上电瓶就跑得风快。
仙知屋,在绵州印象大酒店大门口一旁的三楼上,到了一摁电梯就直接上去。我显然是首先到达的,也没有去琢磨为什么吧台里往常的女服务员怎么就换成了个男人,却只管照常地叫起一盅绿茶,去里间选上一处中部靠窗的雅座,在那些镂空的木隔断间,旁若无人地只管坐下去,再要来几页纸,便只管埋下头来做自己的事。
这一年,好快!一不小心,说着说着就到了头。四个来自三间大学的姑娘,无论初识还是故交,就都要离校了,并且说着说着,这时间就到了。所以,这个年末的小聚,自是话别。然后她们就天南地北地一头扎进这世界,去逐渐地驯化成为社会人。
我不知道她们都有些什么样的梦想,会有些什么样的经历,什么样的际遇与造化。我只管在这显然道别的时分,备茶,备酒,备上饭菜,大家一起好好地说说话,叙叨叙叨,细琐的或是粗略的,散漫的或是浓烈的,黯然的或是欢喜的,都只是为以后留下一记念想,为以后的阔别与重逢,燃起一根火苗吧!
说好了,晚饭我请大家去塘汛吃泥鳅,在一号桥那头,一家已经开了不下十年叫做“郑泥鳅”的老店。就连这年的夏日里我都还去那里招待过远方的朋友,比起这身边寻常的酒菜来自是有番特别的风味。然而,我总是会邀曾识作陪,大家一起聊聊文学这档子事,也是一份不错的享受。
虽然我并不知道,五年后,十年后,抑或更久些年后,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还会不会有人记得这今日的聚叙,与话别。
不得不说,仙知屋,是个让人不得不遐想的名字。或者假意地呈现,岁月的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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