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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青

(2017-03-13 16: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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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分类: 行云流水
万年青
   
白衣书生

  

  我给K打了电话,说我父亲上个月去世了,我想找他喝个酒。他父亲是前年病故的,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他亲口告诉的我,我既意外也嘘唏。我还记得他的父亲,曾经开了一家小厂,是做机械的,车床钻床刨床铣床,应该都有的吧,随时手里还拎根游标卡尺。在初中同学那阵子,我经常去离学校不远的他家玩,即便高中乃至高中毕业也去的。

  高中时,我上了一所城里的职业高中,他去了城外的一座重镇上了师范学校。那时候我也去那个离城市不远的一处镇子,找他玩,并且也认识了两三位他新的好友,甚至我们还一起约了去爬镇子旁的一个叫做“摸云”的山洞。山洞很是狭小,仅能供一个人在里面匍匐着前进,也不知道怎么的,那时候好象我们一串人,黑灯瞎火的,却谁都不太害怕。洞里的四壁与底上,全是凿磨过的石头的粉尘,没有杂草,没有苔藓,也没有积水长年累月而下的淤,所以即便一路爬将进去,到了顶头,旁边就开了一处洞口,光亮照进来倒也是白昼的一角。可是,洞口之外便是山半腰的悬崖,那里可以站起身来,却也只好朝着外面张望一下就好,不敢靠近了一不小心头发晕载了下去。呆上一小会儿,大家说些话,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欣喜的。

  他是学体育的,故而体格就格外地健壮,却与身材并不高大与宽厚的我交好,这在很多同学看来都觉得匪夷所思百般不解。可是我们就玩得好,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原因。我还记得一年,早上下班就突发奇想地去故地重游下随时经过的一座只有三里路远的同样一座重镇,我在那里上过两年初中,并且还记得曾经的年代里山垭口上的那条充满鸡鸭鸣叫和粪便气味却又不无鼎盛的老街。我便步行了去,待得游完了,感慨完了,却也快到中午了,于是我在走到他任教的那所如今的中学门外的那条街上时就给他打了电话,他听了很意外也很惊喜,便说他正在上课,叫我一定要等着他,十二点一下课了就过来找我一起吃午饭。

  我们约在镇上新街最好的那家中餐馆,好象叫做“四季餐厅”,他还叫来一位同校的教师好友陪了喝酒和聊天。那顿饭虽然并没喝几瓶啤酒,但大家都吃得好高兴,教人心里暖洋洋的。好象此前的有一年,我曾去过他的学校,他领我走进校门,去到他的办公室,坐了等他上完最后一堂课,学校的操场里有一多半地坪都已经被凿碎,那是“5.12”大地震后的翻修,也是局部的重建。我还随他去到位于校门口整排的小楼中的一栋,那是他自家修起的大概有四层楼高的住宅,那时在楼下往上望,他笑着豪气地把手一挥说,你可以在我这上面修一层住,只管你修的钱,其它的不用管,有我呢。我自然是非常地高兴,但事隔多年,至今也没有去修一层,可能我是在城里呆得太久,总是想着不能离父母太远的缘故吧。可是,无论修或者不修,我俩的友谊就像淳淳的酒,永不变味儿,也不褪色。一想起来,心里就都暖暖的。当然久了不见,我也会打电话给他,然后互相在电话里埋怨一通,打趣一番,最后还是约了哪天喝酒。哪天哪天?其实无论哪天都是蛮开心的。

  曾记得少年里的一回腊月底,我在他家吃完饭陪他的家人打麻将,至了晚上十点钟我就输光了身上仅有的十八块钱,于是就不来了。他就领着我去附近一家还没关门的理发店,花了十块让别人给我烫了个爆炸式,又花了八块钱去买了一盒红塔山香烟回来扔给我,他仅从中抽出两三支带走,象征他的胜利。没过多久,二姐结婚,我那新烫的爆炸式就派上了用场,戴副茶色的眼镜,再从好朋友那里找件尾部开叉的黑西服来穿了,扎根大花的领带,人就变得有模有样起来,感觉很是时髦,大大地长了脸面。即便如今,我们一起喝酒时也还会情不自禁地扯出那些旧事,并且谁都在脸上乐开了花。

  他在中学任教多年,其中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有细问,只觉得老同学老朋友在一起,关系好就是最好的,那是一种彼此满怀亲近与信任的拳拳。当然,也提他的学生,我问他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晚自习的时候提了强光手电筒去操场边沿抓学生偷偷摸摸地谈恋爱,无论是否大家都哈哈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的那种。

  当然,我们也在一起不止一次地喝醉过,就在这些年。有回是在我上班那里的一栋老白楼上,有回是在我住处附近大街上的酒馆里。自然免不了要去扯些曾经的旧事,一些旧话,也说些彼此才懂的醉话,甚至是情绪激动的话来。只不过既然是很多年来关系极好的老同学老朋友,自然就不会有半分的见怪与介怀。只不过后来酒一醒,谁都记不大清楚到底唠嗑过些什么了。

  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是那么好情谊。于是我们就当面约定,无论谁再忙,也至少一年要在一起喝盘酒。只不过没有具体的约定,无论什么时候想起了就打电话呗。或许他总是好忙,或许我早就懒散惯了,所以每次约,中间都间隔了不知多少个月,可是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或者去矫情地叽叽歪歪地怪罪。

  我俩就这么一路走来,从曾经的少年郎,一步步一年年地走到如今。虽不常见,却不失常见一般的亲近。所以我一直甚为感激上天对我的厚爱,赐予我了多少掏心窝子的好朋友。有次我还真地掰过手指头,一一地数下来,居然不下十位。这就教我好感慨,想我何德何能,居然修得这般好福气。纵然我这一生遭遇再多的苦难,有着这么一大圈至交,还有什么样的坎跨不过去的呢?

  其实在彼此上班的那些年,联系得不多,互相的情况也不是太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电子通讯还不发达的原因,不像现在,只要摸出手机来一拨就通,就能讲话,就能约酒。按我依稀的记忆,好象是彼此都一直没有找到对方的电话或者传呼机的号码吧,以致于有次的见面喝酒就间隔了七八年,好象还是我跑去学校里找他的。

  在这一路的成长与不断成熟起来的年月,我也失去过不少原本关系很好后来却无疾而终的朋友,可我难受也就难受,过上一段时间也就慢慢地不难受了,我也不去感到惋惜,毕竟彼此曾经情谊好过,无论走不走得下去都是缘分。缘分的多少厚薄,也不是自己能够说了算的事。这样一想就宽心了,就泰然了,从容了,就不疙疙瘩瘩纠纠绊绊的了。也说不定以后哪天,大家忽然遇见或者陡然想念了,又继续做好朋友呢!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我总是在心里,把好的情谊比作万年青。你看它朴实无华吧,却总有一种四季常绿的并不招摇的默然蓬勃的生机,并且株株都是这样一辈子。

  我在岁月的悠悠中漫步,一路收获着诚挚友情所焕发出来的温暖,互相地烘映,从不去介意哪回喝酒谁买的单,哪回又是谁买的单。只不过朋友之交,付出及其共享的快乐,才是培育呵护友谊之树最好的肥料。如若彼此能够有上更多的理解、支持与体谅,那就愈发地珍贵。



万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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