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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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
我在准备旅行,这是一场出逃。从繁杂的生活里,逃得越远越好,至少可以获得短暂的轻松,与调适。
其实旅途,多有劳顿,可是我却要逃向它,奔向它,甚至有些义无反顾。这应该不是一场有预谋的寻觅,就只想去到一处远天远地的不失农家风味异地风情的显是朴素的旅舍,即便坐在窗前看上半个月的雨。
我不知道云南有什么好,但想趁了这国庆大假之后的假期,去丽江,去大理,零距离地看看那里的白族、傣族、摩梭族的人们及其家乡到底怎么回事。或许有了新鲜,有了不同于平常的景致,这心境也就换了吧,就像一个新生的人,充满了昂扬与朝气。
大概就在这两三天,就去买火车票吧。我已经从网上认真地查询过了从哪里到哪里怎么走更划算,更符合我的兴趣与口味。我也想去丽江的酒吧一条街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饶有兴致地看那些从天南海北来的人是怎样艳遇的,搭讪,应和,双双走掉。我更适合做一个隐身人,在不被别人注目的情况下,来来去去地看这人世间的各种起起落落往复不定的剧情。那么我就又回到过客的角度了,冷眼旁观,或者吃吃地笑。
兴许我也会遇见旅途上感兴趣的人,心情好感的人,也会那么恰到好处地聊上几句,或者一番乐此不疲的畅谈。就像遇见了老朋友,或者相见恨晚,就连眉毛都在跳舞,眼睛亮出格外的清澈。那时候,我就成了纯粹的哲学家、玄学家、解梦家、因果家、宗教学家、社会学家、边缘学说家,等等。我在一团看不见的光晕里,暖意横生,舒坦透体,都忘了自己只是一名旅客,忘了自己出逃的本意。
我大概不会被谁认出来,也不会遇见熟人。我在一片远天远地的荒郊野外与亭台楼阁中,徘徊或者小憩,认真地观察身边的风吹草动或者人来人往中不经意泄露而出的轻声细语。我就像一个大洞察家,滴水可见沧海,窥一斑可见全豹,有事没事就把手指掐来掐去,像是精通了宇宙,熟谂了乾坤,略一深思,便能发现星辰的移位。
人类的起源到底是不是猴子,苍穹的深处会不会滑过一颗行星,东走几百步北行几百步是不是就会发现一处秘密遮掩的天坑。也许我会遇见一位真正的行者,素袍布履,不苟言笑,无论冷暖都在手里捏把扇子,有事没事地扇来扇去,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处语调,都令人情不自禁地深思。
我可能会走进传说中的沐王府,还有段王府,看那些高墙深院、粉梁画栋,幻想曾经的段誉或者张无忌是怎样被金庸那个老儿给瞧见了的。我还记得沐王府的那位小郡主,落入了万代人渣韦小宝的手里,并且还那样地欢喜与不能自拔。这些对我都充满了雾霭一般地似是而非,我只想去到现实里的某处,从那些残存的古老的砖砖瓦瓦上,影影绰绰上,去发现一角不被人所知的秘密,就像一个古代的人刻意而悄悄地留下的某种意味的记号,教人百思不解却又要挖空心思去寻找。
虽然我不是一个寻找的人,至少这一趟不是去寻觅什么的。我应该随时随地牢牢记住我实实在在的出逃。可是我又怕一不小心,就被哪家的族人被捉了去罚做三年的苦力,然后回不来,让我连假都没法请。我忽然想到了坝美,似乎是在曲靖县,是一处别有洞天的壮族同胞聚居地的世外桃源,只不过得乘了小船钻好几个小时的黑洞子。
我曾经在网上认识一个曲靖的女孩子,她送我的茶叶套装中的一只茶叶筒,10年了我至今都还在用。只不过人倒是从来没见过,在昆明读书毕业了就回去,或者嫁去了别的地方,抑或到北上广去飘荡。人总是好奇外面的世界,尤其是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人这辈子一定要出去闯一闯,似乎就没有遗憾了。
有人跟我谈到泸沽湖,谈到香格里拉、滇池、虎跳峡,还有其它地方。我可能都会去,也可能不会。我无法预计到了某地时的行程会不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我其实更喜欢没有预谋地停停走走,要不然这世界就没有半点趣味了。那活着就只是一头兽,该吃吃该喝喝,说不定哪天颈子上一刀就结了果。所以我并不喜欢能够预知未来,或者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无论喜乐还是伤悲。
我想带上一把伞,听说云南的天气,往往到了秋天雨就多。我会去商店挑上一双轻便而又不太透水的旅行鞋,一路上走来走去,脚不会太累也不会打起泡。我会在行李里塞上两盒藿香正气水,稍不舒服就赶紧咬开一管喝上两支。哦,我也会随身携带一盒散列通,有个头痛发烧的吞上一片一会儿就好了。
我仍然会去某处不经意的檐下,或是路边,小桌小椅小碟小调旁若无人地饮上几杯,无论有没有人同桌,无论谈不谈得来,或者用什么下酒菜,都成。我的独酌总是容易陷入沉思的,曾经也不少次窝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瞧着门外自己的意中人小胳膊小腿地在一路尘土里走过,兴许还有斜晒的阳光,像金色,又像血红,把我喝了酒的眼珠子都染了。
还记得在京城的一天中午,我在一家餐馆里和一位当地的姑娘背对背地就着各自的桌子吃饭,没一会儿两个从不相识的人却都背转身来喜笑颜开地好一番热聊。我说请她第二天给我当向导游紫禁城,结果她说要上班,神色的黯淡是一下子就降下来的,就像眼睛里忽然飘来一朵黑云,所有的意外相遇的欣喜都一下不见了。于是,她吃完面,我吃完酒,就先后走出了店门,再也不曾相遇。我只觉得她应该是附近哪家超市的售货员,说不定刚毕业没两年。但这所有的推测都勿须去验证了,因为谁都是再也不会重逢的过客。就像两颗骤然相遇的流星,各去了各的方向,各的世界,遥远得忽略了距离这个概念。
据说云南有丰富的民族风情,也有锦团似火丛丛簇簇盛开的鲜花,我要一路逃到那里去,看看会不会遇上冥冥之中有什么上天的指引。我的不日旅行,在丰富几天行李箱之后,就可以断然出发了。
火车已经不是绿皮的了,就像我无论如何,也跨不进曾经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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