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未来,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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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要搬离一处地方,那是我少年时第一次成为“城里人”的家属大院。其实,我并没住在那儿,至少目前是,好几年了。可是,父母还住在那儿,户籍也一直在那儿。前些天,我终于吁了一口气,置下的新宅终于告了一个大段落,户籍也已顺利地迁移。告别那所承载了我青春成长的大院,似乎指日可待。
关于新宅的一些修缮以及移交,已交由二姐去打理。可是我似乎也并不能够得到休息,在一片事关薪水的世界里,左冲右突,追波逐浪。于是有网友说,弱弱的一句,“你近来似乎变了一个人”。我便不免感慨,忽然苏醒似地回头望去,那灯火阑珊的闲云野鹤,却也渐去渐远,遥不可及。就像一段找不回,续不上的梦萦,去得分明。
我开始无法想象,那些一整日都枯坐窗前,对着一台电脑不说一句话的漫天寂静了。看着天亮,看着天黑,再去睡。待得下日出门,这才发现,客厅向外的防盗门还依是前日里反锁掉的,从不曾打开。我就在那些被反锁在房子里的日子里,不关世事,至少看起来是。很多年前那些席卷而来彻彻底底的哀愁,也在岁月的这潭水中,沉淀或者安闲,渐渐地没入无垠地寂寥。
不说一句话,或是无人可说,也或是无话可说。这对于一个好口才的我,的确教人难以理喻。在人前,总有人说我高谈阔谈,激情飞扬,可是唯有与自己淡然相处的角隅,才会那么寂寥,似乎要去说什么话,都是多余。记得以前总以为,心若芷水便是境界,便是解脱,可是有两回,接连半个月心底里都没有一点波澜,不悲不喜的,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像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至少应该有些波澜,即便是伤感。于是我就从一个看不见的深远的山洞,探出一些眼来,探出一些身来,以便与洞外那万丈红尘,有些接触,有些摩擦,有些反应,就当是接地气。
有人说,谁又不想过一份真正的日子,可是,可是……
我在那些“可是”的哀惋面前,气若游丝的中气面前,自顾自地,擦身而去。似乎很匆忙,却实在地无事可做。不是无事,而是能不去做就尽量不去做,想这天下之大,谁又管得过来。只要你想有事,想去做,那么多少辈子都不得闲的。在那些万般纠缠的“不得闲”里,恐怕要想清静,要想认识并进入到自己的内心,还去栽花种草,耕田犁地,还去在习习的微风中陶然而不自知,便如痴人说梦。
或许这就是我的生活,大约十年。我在这十年的冥思或者苦想中,追随着另一番风景,这自然是薪水之外的自个儿生活。就像一个两面人,激荡与闲散,各行其道,互不相干。其实这跟戴不戴面具一点都不相干,只不过是公私分明罢了。或者没有人可以像我这么,把公与私一刀子给切得这么开的,也分别地对待,对哪一面都可能纯粹。
我不知道,这是在告别一处院落,还是告别一段人生。总觉得以前的许多气息,许多状态,都在喑然无声地告别,或者远去。也不清楚,这是一种幸,还是不幸。反正都坦然了,面对一个新的天地,只管走进去,直走进去。说不定哪天回来,说不定哪天就回不来了,就像心神的出走,与归位。
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场小疾,在医院里苦中作乐地熬了十多天。那是我很多年来难得一遇的倍受肉体疼痛的折磨。原本以为肉体不重要,一副皮囊而已,甚至可以轻视,即便所谓的美貌与强健,可是它毕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载体,一不听话起来还真要命。这下就深深地明白,医院的存在,医生的存在,针药的存在,是多么地需要了。就不再去想,累着的时候,恨不得去住场院,那些无比幼稚与可笑的念想了。
可见我也是有过愚蠢,或者也还在一些尚不曾认真觉察的领域里,依旧愚蠢着。无知而无畏,自顾自地活着,或者死去。
我也不止一次,在一种预知,或者料想的境况下,嘲笑自己。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一种机智,一种迂回,一种盘旋,一种轻逸,似乎都在看不见的眼前,幻化与湮灭。
不由得,想起灵、魂、意的那些事。就像一场看不见的风花雪月,似乎精彩地演绎,似乎从不曾发生。
搬尘世里的家,原来心也在迁徙,它们居然也可以并肩前行。虽然我还是我,家也还是家,可是这世界却像心里心外地一场翻天覆地。
不知名的未来,招着手,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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