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一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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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
但凡说到夏,乃至盛夏,就总是热。似乎就连空气,都一味地舔着火一般的舌头。故而,要有雨,要有凉风,来调剂。不然,那将是怎样乏味的一场煎熬呐!
每每回过头来,关于盛夏以及它的热,无论怎样的描述与记叙,都容易被摒弃。毕竟生活,需要更多的恬淡与舒然,更多的色彩与针线,来慢慢地涂抹,细细地绣织,才能显出它的精巧与灵动来。有时候,就像刨开一团火,蓦然发现一小簇湿土上的绿,根根系系,却也别致。看似没用,却能于恍惚间,给人眼前或是心头,带来一抹生机,从而无意识地淡去一些浮躁,感到润泽。
那些浮躁,总是教人心慌慌的。无论做什么事,都心急火燎。就像在一处荒原,被狼追。因为这样的急急慌慌,便自是会忽略许多事,许多尚值得一看的风景,包括那些风景里的浓浓淡淡深深浅浅,与细处。可见这热,实在没有几个人喜欢,就更不会有松软的心境,别致的视角,来欣赏了。
可是,又避之不开。就像避不开,生活里的那些凌乱与嘈杂,磨子一般地碾压。好端端的一幅画,一杯水,一块手帕,一只陶片,莫名其妙地顷刻之间就被损毁。所以,这热的狼,盛夏里的凶恶的猛兽,总是教人不待见的。至少不会有一个好的心境,来温温款款眉来眼去地欣赏。
或者这些时候,每一个人都成了世俗里的泥垢,没有谁会想起那些郁郁葱葱的天然,与云端里的艺术。都只有慌乱地奔跑,或者一味地躲避,至于深一脚浅一脚的,会不会被并无恶意的石头所绊倒,会不会被横生而出的枝条挂破脸,是全然不顾及的了。想是这样的一副逃窜,会有什么做作的优雅,与刻意的妆扮呢?即便狼狈,都不会有人去在意的。
洪水一般的火焰,嘶嘶地吐着蛇舌。千万条蛇舌,在看不见的前后与左右,直逼或是游走。可以教任何伟大的,高尚上,洁净的,深邃的艺术,光着腚出逃。那些原本的,骨子里的天才们,从床上跳起来,从厕所里钻出来,从垃圾堆旁跑过,从污水沟里跑过,飞舞的四肢,风火轮一般地,抬着躯体,末路狂奔,慌不择路。
呵,可怜的艺术,可怜的天才,原来都是经不住生活的磨盘的碾压的。就更不消说,那些猛烈的或者沉重的威压了。在那些威压面前,他们神光褪尽,就只是肉体凡胎,泥垢一般。不信,放只狼试试?或者,捉条令人恶心的蛇来吐吐信子。要不,就设下种种满是诱惑的陷阱,看几个不栽的。
盛夏里蜂拥而来的热,纵眼放去,帘子背后,艺术家们都穿着裤衩,走来走去,或者裸浴。唯有那些密不透风的空调房,尚还保留着几分文雅,轻言细语,彬彬有礼,看起来人人都是艺术家,都是文明者,都是伟大的,高尚的,洁净的,深邃的艺术。
可是谁也没有去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幻觉,一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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