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的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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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
眼看秋意渐浓,短衬与单毛衣都可以换着穿了。甚至有时接连下上两场绵绵细雨,就连薄外套都是可以提早上身的。走在街上,挤在车里,谁也不会觉得唐突。
前些日子有些失眠,有时长达半宿。忽然想休假了,便顺利地请准了假休上一周,哪里也没有去。成天呆在家里,有合适的朋友约就出去一趟,或打牌或喝酒,倒也打破了沉寂,搅动了生活。兴许还可于沿途的风光与聚叙的言谈中,领略到丝丝新鲜的空气,或是意想不到的痴言疯语所带来的不少乐趣。
雨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有时可以两三天或者更久,中间只是在某个半下午略作小憩,算是给要出去喝下午茶或是买东西的人开了下绿灯。可是你无需感激,因为老天这东西很可能不懂,也没有在乎。或者它根本就没有你那么,多愁善感,或是知恩图报。况且如今的市井生活里,也不像曾经的或者祖上的农村,动不动就要去祭天与敬神。可是,这又打动得了,感动得了谁呢?不过是自己。以为冥冥之中的上苍,总是心怀仁慈,法力无边,广济众生。然而也只不过是,坦然地承认自己等人的羸弱、渺小与无助罢了。尤其是在当下这个万事唯物的世间,神也未必拴得住人心。谁的心里不是乱麻一团,野马般奔腾,尽管大多只是暗流涌动,却又不乏蓄势待发的意味。
这阵子,谈得多的,就是老挝。一个朋友要去那里的大学公派任教,教中文,临出发前便也时常挤出时间,来与要好的朋友小坐,说是喝茶玩扑克,其实是惜别。因为此一去,首先是四年,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一下子都不晓得,也不知道那边放不放寒暑假。不过,她总是说老挝的姑娘好漂亮,少数民族也很多,一边看似轻描淡写,一边暗地里发笑,好象什么阴谋得了逞。我和别的男子就都“上当”,便一个个热切地央求她带了我们过去开开眼界,或者说以后一起坐飞机过去探望她。一群老朋友,油腔滑调,嘻嘻哈哈,倒也闹得开心。我也不免故作认真地问,那边穷不穷,要不我也去拐个中意的回来做老婆。她便惊讶地问,真的啊?继而又不无诚恳地说,这个可以有,说不定是好事。
也和小别的挚友去茶楼里,浅谈国学,讨论儒家学说里的“三纲五常”,到底是精华还是糟粕,值不值得当今的世人们去那么热火朝天地推崇。或者也谈文学,写作、发表、出版以及学会等事,以及当前的文界会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变革,又会变成怎样的一副格调。不过,我们都颇为赞同“花落民间”的文学样式。
一个高校文学社刚离任的社长回来了,便也邀约了去校门前的一家酒馆和他们的新社长、部长与社员等小聚。他说他已在外省工作了,这次之后要明年才会再回来,因赶不及我的生日便提前一起喝下酒。关于社团的招新、发展与壮大,是否可行野炊或是座谈一类,彼此都谈了不少可行的意见。当然,也有苦衷,或者难以解决的问题,难以跨越的障碍。我还记得与他是在一年前的中国诗歌节上初次谋面的,而后又去那所大学参加由八个文学社组成且载歌载舞济济一堂的颁奖,还有过几次小聚。去年我生日的时候,就邀请了四个高校文学社的前社长、社长与骨干,满满地坐了一桌,也大有一番浓郁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的欣然,教人印象不无深刻。所以,后来我才会去写出那么一句——“青春可以不逝,只要你不去老气横秋”。
有时,我也在临睡之前才发现客厅的防盗门依是反锁着的,原来这一天都没出过门。不过这不打紧,晨间醒来,先冲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饮掉之后再去泡上一杯茶,这一天就开始了。无论是用电脑看电影,打开电视看新闻,或是下午的长睡,夜半的看书,都是不错。况且独处的日子,时间虽然看似静默,但头脑里却可以自觉或不自觉地,天马行空,思绪万千,绵源不绝。这对一个常年写作的人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必然的修炼。只是没料到,当某个黄昏接到朋友的电话时,我这才发现一整天都没进过食,居然连饥饿都可以忘,不觉啧啧称奇。想是头晚上,出去和朋友酒喝多了麻痹了知觉的缘故吧。
母亲身体不适。我当晚接了电话,次日上午便去城里,领她去门前不远的一家中医诊所看病。接诊的是个老太婆,有些瘦,眼睛也略眯,看起来和母亲差不多大,但似乎又不是,我真有些担心面对病人她是否能够理出头绪。但见她的一番问诊,又经验老到地把了脉,我这才放下心来。再让旁边的两个白大褂的年轻女子的护士和药剂师会了帐,捡了两包中药,提了回去让母亲煎了喝。母亲似乎不太记得清自己的年龄,可能是因为从没上过学的缘故,也可能年纪真的大了。那个老医生问多少岁,她总是一副自己都不太确定且有些迟疑地说,86岁。我听见了,便在旁边大声地给她更正,你1932年的,今年是83岁才对,她便一个劲地应着声说,记着了记着了。我之所以要去大声说,是为了让她和医生都能听得明白,并且我也坐得离她们有个两三米远。
我曾经就遇见过一位朋友请的民间的老医生,一群人一桌子吃饭,不知我对旁边的朋友说了句什么,结果坐在对面的他就冲我大发其火。待一认真捋起来,才发现原来是我跟朋友的一句聊天,显是与之无关,结果被他给听茬起了,以为在贬损他的医术。不过实话说,就我那趟所了解到的,这人医术应该不咋的,至少经他所医治的那个病人似乎后来也没什么好转。只不过既是朋友家所请,我也不好去折了谁的脸面,以免落得个什么无端的猜忌。
母亲说,她梦见了我,担心我生了什么病。我说前阵子感冒了,板凳疮也复发了,不过很快就好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其实我也这么,前阵子连续两晚都梦见父母,便打了电话并且过去,见了无恙心里才算踏实。
趁着休假,我也去城里的一家大型超市,买上一些酒水。眼看中秋节就要来了,我的生日也快到了,难免会去约一些不无亲近且很想见到的朋友一起喝上几杯,开心一下子。况且还会有,从外地与远方赶来一聚的朋友们。只是这次挺好玩,我居然在浩荡的货架间发现了一种叫做“RIO”的鸡尾酒的预调酒,红色与金色,煞是好看,况且价格也不贵,还买一瓶送一瓶。在网上一查,预调酒是事先已经调好的,开瓶直接饮用即可,大抵也属于果酒与低度酒的范畴,适合女人或是不善饮者。于是我就买下三瓶,一共六瓶,美美地提在手里回去。
说是“城里”,其实我所住的地方也是城区。这只是本地人一惯的说法,指曾经所谓的“五桥之内”的主城区。就连“五桥之内”,也是当初诸多商家逐渐形成的一种约定俗成的界语,主要用来与客户商讨送货的路程与费用,据今也有约莫二三十年历史了吧。其实这些年里,城区早就发情的野马一般,向周边一路扩展得不成样子,早就多少个主城区那么大了,跨江大桥和公路天桥也修了不少,故而一度兴旺的“五桥之内”的说法,也渐渐地被不断涌现的新日子、新提法、新市民们所掩埋,不是谁都记得起。
在这为期一周的假日,我也曾认真地在记忆里去追索,前段时间里有两把雨伞丢啥地方去了,这阵子的两副墨镜又丢哪儿去了。可无论怎么想都没结果,那就随其自然吧。该来的来,该去的去,说不定这已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放任的假日,不是放纵,也不是任性,而是对“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那份自然境地的向往与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