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念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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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杂谈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大约有一周没有出门会过友了,这在以往是极为罕见的事。但我却安于身边的这份寂寥与孤独,还有沉静,再也没有任何一丝心急火燎气急败坏。我不以为就是性情修炼清心寡欲的提升,而是觉得这个何其广大的世间,还有多少信任,与值得托付的快乐呢。或许,生命的终极,就是直面寂寥与孤独源源不断地包围吧。
无论有过多少欢聚,一天,一月,一年,甚或更久,离散总是蹒跚而来,写成别期。我已不止一次想起那些一面的朋友,未必真就一面那么简单,却也并不会有超越的丰满。那么,那些时常可以见到,应该见到,或是真实见到过的人呢,有过多少朋友,有过多少能够胜过那些曾经一面的想念与牵挂呢。
然而,又有什么用?每个人都是身怀短匕的江湖,即便是好,也难免会持刃相向胡乱赌酒。江湖呵,就得有江湖味,就得有够得上江湖的行径与作派。那么,一切的恩怨情仇,一切的喜怒哀乐,皆在其中,并不断无常地演化的了。于是,我的不信任,便变得有所根基。
没必要把快乐托付于别人。每个人都在走着自己的路,每个人都是自我主张最大的膨胀。如若谁也改变不了谁,那么彼此相处的方式,便成了融洽一切至关重要的利器。如若没有共识,如若不能达成互信,那么一切的欢笑都只是枉然,分别与离去便开始阴魂不散地徘徊在了周围。
我也有过向往。于亲人,于朋友,于那些模棱两可亦真亦幻的情缘。当我深知改变不了这一切的时候,那么独居一隅呵护自我便几乎成了唯一的选择。于是,我对这个尘世间的所有向往,所有牵挂,所有托付,便变得日渐稀薄尘埃落定了。
可以不会友,并非无友可会。这阵子原本有过几次邀约,但都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从而取消或是推延。曾经一度汹涌澎湃的热情,一天天一月月不自觉地走向清冷与淡定。想念终归想念,圈定在自我的圈子里就好,该删的电话删,该删的QQ删,以不至于某一天心血来潮洪水泛滥。这纯粹就是一个人的事,何苦要去拖他人无辜下水。
雨,已下了几日。淅淅沥沥哗哗啦啦的,居然在这般夏日,无端地映衬出一股类似晚秋的味道。于是我知道了,季节的无常,不再需要信任,更不需要责问。那么刻意堆砌起来的一切,美好或是圆满,怎经得起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的冲击与洗礼呢。或许最终破败的,仅只是一颗心怀美好而痴痴向往的心罢了。
我在心里植下一株小绿苗。浇水,松土,施肥,捉虫……这就是我永远不逝的春天。虽然未必有来期,未必有收获,未必有回报,但这都是我愿意的,也是乐意去做的事。即便它日体若完肤伤筋动骨,不也就是纯属自己的一件事么。谁也未必就是别人的哲学,我不是,你不是,他也未必是。“如若改变不了世界,那就改变自己。”现在想来,这话到底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我没有去换掉卧室门上那把曾经关了我十小时之久的锁。不能反别就不反别好了。况且,还没找到足够充分的理由。有时候,只要理由充分了,那说做就做,雷厉风行,绝不含糊。我就记得有一次,忽然觉得省电挺好,就去杂货铺买回五六只低瓦数的节能灯,抬椅搬桌,赤膊上阵,一口气把家里的就全给换掉了。
人活着,其实不需要解释。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做的事,认为对的事,自己觉得好才是真的好。不然,人活着做什么,还有什么意思呢。与其做别人口舌之下的奴隶,还莫如寻回内心的自我来得透彻。于是乎,我看这世间,所有的喧嚣与浮华,都莫过于花样与笑话罢了。
我不知道,我要重建一个怎样的内心。或许,这需要生活不断走向简约来换取。我开始觉得,其实很多东西都不太重要。除非是你认为重要,而别人也同样认为重要的。不然,一切的妄念也只是自我的执拗与无知而已。
我开始习惯一份平淡如水的生活,不悲不喜,不惊不诧。不去刻意堆砌一份感动,不去一心想象他人的高尚。人都是俗物,不是么?你所想的别人也会想,别人想的你也可能想。其区别只在于,谁说了,谁做了。或许,仅此而已。
我开始觉得推演人性的可怕,还是哪天心怀美好继续去走自己的旧路吧。该会友会友,该喝酒喝酒,笑笑闹闹,哼哈成趣,而勿须去置疑一切念想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