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话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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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杂谈 |
分类: 青梅煮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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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了,除夕日。在这淡然无味的传统节日里,为了表示过年,我在床上一觉捂到晌午。一看手机,已收到八条贺岁短信。我便禁不住一一细细地品味,一边回想这位朋友的音容笑貌,以及彼此相识相往的些些缕缕的故事,心里温馨流溢。于是,我就一一地回复,并再行发出一批自己的贺信。
到了半下午,剑硕和我在网上撞见,一问彼此无事且均在本城,便约了正在逛公园的我姐夫刘义伦,一起去剑硕家喝酒。原本朋友相聚,是应该在外面酒馆里的,且又是除夕夜,然而这样的夜晚,餐馆们大多都已关门闭户,馆子里的人都收拾回家过年去了。于是,几番商量,便去了南河坝的剑硕家。三兄弟偎在桌前,几盘腊肉一锅鸡汤,一人捧上一大杯朱红而浓郁的泡酒,年味就升腾起来,话也聊开了去,不少都是事关“兄弟”的话题。
男人中说“兄弟”,一般都是指铁哥们。铁哥们,是朋友中的一种,也是其中关系最为紧密尤为可靠的那一小撮,相当于女人眼中亲密得不得了的“闺密”与“姐妹”。虽然对每个人来说,这样的密友并不太多,但一生能有那么几个,便是不可多得的造化与福份,就不怕孤独、伤害与风雨的时时侵袭。
当然,每个人除了这样的密友外,还会有着不少形形色色的朋友。按照一种通常的说法,就是每个人都会在自己心里把这些朋友有意识或是无意识地分成三流九等。哪些是工作中的伙伴,哪些是文学上的笔友,哪些是旧时的同学,哪些是生意上的盟友,哪些是酒桌上的坚兵,哪些是感情上的寄托,哪些是领导,哪些是弟子,哪些是邻居,哪些是亲戚……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不同的朋友,就有不同的圈子。不同的圈子,就会有不同氛围的交往与聚会。换了以前青春年少时,我喜欢把自己的所有朋友动不动就一大堆地叫来聚在一起,他们中不少也通过交往而成为彼此以为不错的朋友,也会在经常的相聚中聊起我,令人颇为欣慰。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只一次地发现,大聚会的方式已不再普遍适用,容易造成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往往因为参加的人多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观念,不同的阅历,不同的兴趣,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与枝节。于是,我开始改变自己,更为合理地调整处理朋友关系的观念、态度与方式,从而尽可能地谋求更好的效果。这些,对于一个成年人与成熟者而言,应当算是一种为人处事经验的积累。
随着时代的变迁,当今世下,“朋友”往往脱不开“情”、“义”二字。也就是说,人们往往喜欢去斟酌,这个朋友值不值得交,能不能交心,能交多少心,能办些什么事。那种动不动在酒桌上两杯酒一喝,人都不熟地就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兄弟”的吆喝,或是动不动就大拍胸口说大话、光许愿不兑现的人,是越来越不受人待见的了。同时,我也极少见到情敌之间能成为历穿经年的密友的。故而在很多时候,但凡别人向我介绍说,他们是多少年多少年的兄弟时,我就会大笑着端起杯来调侃说,你们一定没有抢过女朋友吧!往往这时,回答大多都是肯定的。
“朋友妻,不可欺”。这观念虽然在当今的情感乱世多少显得有些古板与过时,但在不少彼此为友的人心里,都还是要算一条基本准则。那种动不动喜欢横刀夺爱或是肆无忌惮的人,往往会无情地伤害彼此的友情,甚至造成无可挽回的绝裂。在当今社会,这朋友“妻”早已演化成为朋友的“恋人”、“情人”甚至是关系走得近的“女朋友”一类。男人如此,女人亦然。不扼守准则者,往往容易被清扫出局。
唯利是图的朋友,难以长久。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难免会有一些朋友属于工作上生意上利益互谋的伙伴或是同盟者。不过,即便是再如何亲热,也不会成为彼此可以交心的人,而且随着利益需求的淡化,则朋友情谊也就随之淡化甚至消亡。故而这一类的朋友,往往容易成为短期的甚至是临时的合作关系。
消费开支,时常检验着朋友关系的韧性。朋友一起聚,往往需要一定的方式,比如说喝茶、打牌或是吃饭等等。既然一起聚,那么就要产生一些消费开支。谁请客,请些谁,怎么请,往往成为朋友间或私下讨论或默不作声的惯例。谁请了,谁没有请,谁请的档次高,谁请的档次低,都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朋友之间对情谊深浅的认定。要么打破传统实行AA制,虽然比较适用于人数较多的聚会,但由于个体之间交流不深,往往对情谊的加深不能起到较好的催化作用。
光喝酒不帮忙的朋友,容易被论为“狐朋狗友”。在一个人的朋友中,难免有不少都是在吃饭喝酒时结识并交往的。有那么一些,喝酒时热火朝天,玩耍时趣味横生,但一涉及正事就不来气了,要么推诿要么搪塞,就是不上心或是不愿意上心。几相往来,便难免步步淡化,再也没有约见的热情。有的是能力不足帮不上忙,有的是有能力但不愿帮,有的或许还徉作解释,有的干脆屁都不放。猜疑,误解,不满,矛盾,便自然而生。彼此友情能否维系,能维系多久,便可想而知。
不过,朋友间帮忙的确是个“两难”的问题。遇到朋友有难处,如果你过于热情,别人容易把你不当成回事,觉得你的付出是应该的,有的甚至会认为你另有所图,连感谢的话都没有一句。这在异性朋友之间,尤其容易发生。你不帮吧,别人觉得你不仗义,活人虚伪,容易对你产生不满且形成偏见。你帮了,不但把自己家底都给掏了出来,而且还另外去托了人,但也未必一定就会落得一个好字,被人感激。朋友之间最常见的帮忙,就是借钱。有钱不借,借钱不还,也是常有的事。在这种情况下,朋友之间的情谊,自然就会面临尴尬与考验。既考验信义,也考验耐心。啥都没个准。
不少人很好奇我和一群弟子的关系。我说,首先是朋友,其次是师徒。如果朋友都做不好,那么再说什么师徒也只是虚名。既然做朋友,那么必要的尊重、信任、理解、支持就不可少。如果没有友情作基础,那么你再怎么讲文章如何写,做人如何做,都只能是白搭。故而,友情的亲疏远近,全看彼此间的造化。
我从不喜欢把自己摆在一个“师傅”的高台子上下不来,因为我觉得与其被“放在眼里”还不如“放在心里”,能被人在心里认可多少那才是真正所得。有人认为,“为师者,就是授业解惑”,其实我并不是太以为然,至少在我与弟子之间。我更欣赏“师傅引进门,修行靠各人”的说法。
有人说,你也做我老师教我写文章,我说免了吧,教人写文章那是小学老师才干的事,你可以写出来我看给你指点一下。又有人说,我写了篇文章你帮我修改吧,我说这个也免了,我从不帮人修改文章,厨师多了做出来的汤会好喝吗?再说了,每个人的心境不同,表达的东西不一样,这么改来改去能是一个表达的整体吗?所以,在我的弟子中,我从不希望他们一定要按我的风格与习惯去写作,也不喜欢他们只会一味地说奉承话,而没有自身独到的见解。
因为我认为,学会思考,学会分辨,不断挖掘自身的特点,各显神通,百花齐放,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否则,纵然你说得再多,讲得再如何详尽与精辟,他口号喊得比山响,胸口都拍肿了,可就是不动笔,你能耐他何?所以,无论是文学还是为人,首先它就是一个纯属个人的事,得学会自己去独立地扛起这份追求与责任。我更乐意在他们学会努力的同时,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与参考,甚至一起来好好讨论文学到底是个什么事,共同营建一个共商文学的氛围,一块大话文艺的天地。
每个人,都是一个自然人,也是一个社会人,都会去无可避让地经历一些风雨的洗涤与世事的历练。为了增进其独立意识与促进思想成熟,既便是有人去我的弟子面前施放流言,挑拨离间,只要没有造成大的问题,我一般都不太当回事。对与不对,好与不好,全仗其他们自己去思量,去感悟,去获得。吃一堑长一智,遇一事明一理,这才是其不断成长的人生所需要的修炼。所以,但凡是说我没有教过弟子什么东西的人,大多都是已经浮出水面的叛离者。我不会为此而遗撼,只会为“身边的人”得以净化而欣慰。
故而,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很多朋友,把这些朋友在心里分成三流九等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以我看来,朋友中有三等当属上乘佳者,可时时令人不酌而醉:一等的当属“铁哥们”,二等的当属“良师益友”,三等的当属“淡泊之交的君子”。其余的,再依次而论。
在我“铁哥们”级的密友中,除了姐夫刘义伦与剑硕外,光长达二十年之久的就有那么四五位,而且还有一些近年所结交的。虽然不常见,但一见面情谊却无改当年。也有不少颇为投合与较为投合的,即便在我的弟子中间,也不乏其人。令我处处欣慰,时时温暖,尤其是在“神马都是浮云”的情绪低落期,也不至于太孤独,太伤感。
新年了,在人人心生新的愿望与祝福之时,寄几张贺卡,发几条短信,打几个电话,道几句问候,是朋友之间应尽的情份。切不可由于太过矜持或无故等待而怠慢了朋友,毕竟他们还要在你的人生,你的世界,去发出更多更久的光和热。如果你想做个不懂礼貌的稚童,活得更孤独更寡助,那么自是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