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网络
文学原创/白衣书生)
(此文于2010年5月18日被中国作家网刊载)
寝室里静悄悄的,室友们都回家去了,只剩得饮水机摆在墙角,过一会儿就不知事地轻轻叫上一小阵,以显示着这样的室中似乎还有活物。
他伏在桌上,时而抬起头望上一眼桌前方镜中的另一个自己,感怀着人生的风吹草动,花开花谢。窗外那五月的天,明净而清凉,令人不无疑惑:这算哪门子夏日?奇怪得让人发怵。就在前几天,都还有几个来自灾区的同学,在议论前年“5.12”大地震那几日气象的奇异。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好起来了吧!谁不乐意有个四季如春的日子呢?
这是一个周末,他所喜欢的样子。或许,他根本就一直期盼着这样的周末早日来临,颇为舒适而写意,就连自己的心跳与呼吸的声音,似乎也懂事地隐藏掉了,不愿冒出来造次。远远的几声汽车的喇叭声隔空传来,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是活物,这世界也是。
他还记得昨夜和几个朋友一道去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城市里的一家迪吧去玩的情形。在强劲的音乐声中,他跳得浑身是汗。望着劲舞的人海中投向他们所在的卡座的台子上来的束束惊羡,他笑了,不知有多少人把他连同他身旁的两个女子当成了领舞者。或许,生命的燃烧,由此可见一斑。不过,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舞者,也不是一个忠实的吧虫,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世界。偶然地登场,也只是过客。或许,他更喜欢“客串”这样的字眼。无论之于生活,还是眼前那个无比热闹的世界。尽管在走出迪吧的电梯里,他还乐吱吱地对两个女同伴说,我发现了你们的粉丝,也发现了我自己的。她们惊奇地问,你的粉丝啥样子?他眉头一挑,调皮地说,女人,都是五十多岁。大家“哄”的一声,全笑坏了。
窗外的天愈发白亮起来,夹杂着三三两两已然成年的男孩或是女孩随意经过的声音。他知道,那都是这所学院里的大学生,而周末正是约会的好日子。记得,室友们在走之前,也曾善意和他开玩笑说,你一个人留下来,还是去找个漂亮的女孩子约会吧,可不要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他笑了笑说,还是让故事自然地来,自然地去吧,说不定我会在黄昏前坐去操场的草坪上,扮出一副沧桑诗人的样子去吸引别人也说不定。
他似乎从来就不缺乏幽默感,但并不喜欢刻意。按他的话说,无论是爱还是温暖,都应当潜移默化地渗浸在一个人的血液中,生命里,只有自然而然地自内而外地流淌,才能焕发出人性的美丽。这就如同他这从一大早就开始的写作一样。起床后就去卫生间清清爽爽地冲个澡,门也不用出,饭也不用吃。这样的感觉很好,但却不是惯例。或许,他所喜欢的“随意”,根本就是生活的无序,既造就了了他的写作,也抚去了他对生活的直视。在这个庞大的世界上,他只需要一小块可供侧身躺下的地方。别人关心的事,他不关心;别人一听要发什么钱就欢天喜地,他却只管到了最后去签字。
有人说,他太忙了。似乎真是这样!他总是怀了“倒计时”的心思去看待时光。搅在生活的琐事里,在他眼里只是浪费,而浪费是可耻的!他要尽可能多地挤榨出时间,去做他认为最有价值的事,那就是安静地思索并写作。幸许,上天对他总是恩宠有加,时常都会给他一些惊喜。犹如一个烂漫的提着小桶的孩子,行走在人生松软的沙滩上,总是会遇见别人所不曾遇见过的七彩贝壳。
桌上的茶水已经淡了,而寝室之外的天空已然午后。或许,他真该放下这满室可人的静谧出去走走了,至少可以填充一些生命所需的食物,如同一只荒野中的小熊,填饱了肚子再来追求对慵懒与舒适的享受。
出得门去,走不多远,他就折回去两次:第一次,忘了拿U盘。第二次,忘了拿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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