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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几年那会儿

(2010-04-08 21:47:27)
标签:

原创

文化

分类: 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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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文学原创/白衣书生)

 

(此文于2010年4月9日被中国作家网刊载)

 

  前两天,我在对朋友侃起旧事时,忽然说到“八几年那会儿”。话一出口,不觉哑然失笑。朋友先是一诧,随即也笑了。原来,我所面对的是一位80后。八几年那会儿他才出生,怎么会知道有些什么事呢?我终于感受到四十不惑是个什么滋味,除了思想趋于成熟之外,便是发觉岁月流逝的无奈。

  虽然时过境迁,但一回想起往事,倒也浮想联翩。那年头,正是我的中学时代,十几岁的懵懂少年,既见识了眼前这现代化城市曾经集市般的繁荣,又见识了今日清沏宽泛的芙蓉溪江道曾经破烂不堪的模样。时光像一把利刃,既锋削了曾经的落后苍桑,也层剥了远去的熟悉。飞扬的尘土,紧追在无羁飞驰的大货车的拖车后面,扑进岁月的云幕,再也寻不见踪迹。

  我记得,那时的解放牌大货车在马路上是最牛皮的,屁股后面拖个同样大小的车厢,除了能拉两倍的货外,疯跑起来还哐当哐作响。人们老远一听见,就直是往路边躲。在进主城区的东方红大桥外的开元场,就是大货车们最威风的地段,隔不了几天就会见到车祸。事故现场,一般除了某个可怜而无辜的行人当场毙命外,就是由于突然急刹而侧翻的车辆,车厢里的东西滚得满街都是。在开元场,有一条直通旁边山上陡坡的岔道。陡坡正对面是家朴实的医院,叫开元医院。有次我就听说,一辆从陡坡下来的大货车,由于刹不住车而撞破楼墙冲进医院的事。也听说过有次医院外面的街边停着一辆货车,某个不知事的青年从陡坡上踩着自行车飞奔而下,撞在货车厢上死掉了,结果弄得司机一吃完饭回来,稀里糊涂地就得赔抚恤钱。而今,开元场那截路再也看不见货车了。在多年前,进城的货车就被从芙蓉桥那里截往了一环路。一环路绕着主城区,汇集而分流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大型车辆。虽然如此,如今的主城区却随着私家车的不断增长而使堵车成为每天的必修课。“世上原本有路,走的多了,就没有了路。”真不知这句话,是不是出自于哪个私家车主无奈的感叹。

  八几年那会儿,私家车是极少见的。并不宽敞的马路,时常都写满着空旷,奔跑最多的要算是公交车,拖着电辫子,时常都挤得满澄澄的。市民们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便是上下班时挤来挤去,也挤得不亦乐乎。那时城区的街道,时常都点缀着由于年久失修而造成的低洼。车辆行驶在上面,难免颠簸不堪。掌紧,掌紧,这是人们在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彼此常见的叮嘱,就连现在想起来,也不无温暖而质朴。

  那些年,写满了我从初中到高中的日子。我无法改变社会的贫穷,却为终于能够搬进城里居住而喜不自胜。在搬进城区那年,我从某个山区初中校转了学,一度陷入安静学习与反复学习的日子。我终于成了全年级的学习尖子,在难以掩饰的骄傲之余,瞧着那些青春骚动的同学,不免孤寂之中泛着失落。在某个沉迷学习的夜晚,十点过吧,我突然听见窗外楼下人声嘈杂,随着一个老年军人的猛然断喝,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枪响。那声音一边喝斥,一边猛追了出去。才到院子门外,又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似乎追到街尾,又遥遥地传来第三声。没过几分钟,楼下响起那个老年军人苍劲而爽朗的笑声,有好事者问“打到没有”,那声音得意地回答道“狗日的偷车贼,让他跑了!”我早已无法安心复习,无意间听了这番对话,才恍然想起,楼下靠外的一侧就是专门停放自行车的平房,平房外的楼脚也多有吝啬几个停车费而胡凌靠墙而停的单车。先前那个差点挨枪子儿而侥幸得脱的背运蟊贼,定是在打楼下某部乱车的主意。那时,一部半旧的自行车,飞鸽牌的,拿到旧货市场上卖,也就二三十块钱。收购的商贩也从不问卖主和车的来历,看货说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像这样的旧货市场,在城区内,我知道的就有两处。不过,随着城市管理的加强和城市规划的推进,没几年就被先后取缔掉了,让这城市的角落顿时少了不少莫名的市井喧嚣。

  高中时代,我已染上了茶瘾。时常和三两个特好的朋友,在放学后的黄昏,坐去临园路宽敞的街边,就着树下木桌竹椅上四溢飘香的一块五一杯的茶水,一席狂侃乱谈,直至深夜。那时我们常去的,是岭南交警岗亭旁的那一溜平房里居中的茶铺子。茶铺子里塞满了一圈圈陈旧而扑满灰尘的桌椅。一头扎进去,透过阴暗的光线就能看到一道简陋的后门。再往外走,几米开外就是供茶客小解的方便之处。那地方用一人多高的旧得发白的席子围着,里面简单地横着几截手腕粗的枯枝,大热天太阳一照,臭气熏天,只有实在是憋急了的茶客才会捏着鼻子钻进去,几下方便了就飞逃而出。

  茶铺子的旁边,有间废品收购站。在我们惬意喝茶的当儿,时而也会见到一两个江湖混混,一边喝茶,一边去废品收购站买了旧书报拿回来切裹,在最上面和最下面各放一张十元面额的大团结,用橡皮筋两头一扎就是紧紧的一捆。找半截旧报纸包了往怀里一揣,就贼溜溜地四下里瞅过往的行人。

  要是一眼瞅见某个手里拎包一看就是“斗子”(意为贪图便宜的笨蛋)的人,他们就会两两出动,装出一副随意地样子,分别走在那个匆匆行走的“斗子”前后。走不多远,前面那个就会在五六步远的地方,从身上掉出一个报纸包着的“钱扎”而“混然不觉”。一般这时候,“斗子”都会疑惑不决地信手去捡。只要一捡到手里,紧跟在身后的那个就会立马凑上前去,诡异地讹诈。要是“斗子”不捡,后面的那个就会冲上前去捡起来,凑到“斗子”面前悄悄商量着“分赃”。一旦“斗子”着了道,掏出几百块钱来给“冲家”,喜滋滋地将那厚实的“钱扎”捂在怀里紧紧按着,急欲走掉。“丢包”的两人也会先后在他眼前飞也似的消失,然后跑去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边嘴里得意地骂道“这小子真傻”,一边兴致昂然地分着脏。这样的诈骗术,虽然看起来极为简单易破,但放在贪图小便宜的人身上,却也屡试不爽。

  就连九几年,我在火车客站附近的大街上,还见到过一个手里拎着溜黑的人造革皮包,满头是血的中年男人傻愣愣地走着。一问,旁边就有某个好事者介绍说,这是一个外地来的采购员,一不小心着了“丢包”的道,活生生地被诈骗掉了两万块钱的公款,一时气血攻心想不开,拎起路边一个修鞋摊上的钉锤,照着自己脑袋就是几敲……那情景,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下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可八几年那些或见或听的旧事,却常在我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现。犹其是那个不知名的老军人枪击偷车贼的夜晚,至今都在我的眼前一片鲜活。我也从来没有真正去闹清楚过,到底是出于无私地崇敬,还是深切地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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