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网络  文学原创/白衣书生）

（此文于2010年4月2日被中国作家网刊载）

　　已经是午夜了，外面的天黑乎乎的。不！身边除了电脑的屏幕还焕着光亮且尽其所能地照亮咫尺之外，一切都是黑乎乎的。在这个黑不溜鳅的无际的世界里，你又在哪里呢？他徒劳地睁大双眼，却找不到所需要的答案。已经很晚了，他很想睡，但他知道，如果不把这篇文字写出来，睡只是妄想。

　　或许，他已经生活在妄想的日子很多年了。你不是要拿着身份证来见他吗？你不是说光是他给你打长话不公平吗？你不是总喜欢习惯性地说着那句似乎表示惊喜的“真的”吗？然而，这一切之后，你又在哪里呢？莫非只存在于他的记忆？那已然过去的回味？

　　你说，你的脑袋已经被洗干净了。他知道，你在杭州的手机号码已经随着你的回川而停机，但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你的QQ头像也会从他的视野中消失。这世界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对吧！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说得清？记得，这话是他当初对你说的。如今却又兑现在他身上，像一把沉重而无情的铁锤，砸得他七晕八素，找不着方位。

　　早知道，他就不该苦口婆心地劝你回来。现在回头想来，真不该啊！那样至少还有梦。一个属于你和他温暖而无比柔情的七彩斑斓的梦。你们还可以每天用手机通长话，述说彼此的一点点被无比夸张了的开心。不需要去面对任何所谓的实际。你也不用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洗脑了，直到把他和他所带给你的温暖以及惊喜洗得干干净净。哎，你还是就在杭州上学吧！你还是继续做你的优秀的尖子生吧！在省里搞文化会时依然顶着寒风穿着短衫短裙去举着学校的牌，在室友都外出实习了时一个人害怕得缩在被窝里听着窗外唰唰地风吹声打去电话问他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他真搞不懂，那个可恶的下沙大学城，为什么校区和生活区就隔得那么远呢？更搞不懂学校为什么偏要常在夜里召开学生干部会呢？让你一个女生孤孤单单地摸黑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回到寝室。

　　这世界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丽和平静。他对你的担心也不会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然而，这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都过去了，就像一阵风吹过，干干净净的。无论他再如何担心你的安全，再如何担心你快不快乐，开不开心。你的世界，他的世界，已随着你的不堪重压地隐匿而远离。

　　记得，你是在说要放弃后，他就准备去做戒情者。就在他打算孤独地过下半生时，而你便从他的QQ上悄然消失。他知道，你答应过你妈妈，不再和他保持任何联系。或许，做个听话的孩子对你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啊！可在你说“不要同情我”时，他只想说，如果我同情你，那么谁又来同情我呢？或许，他将永远记得你的名字，不一定非要对人去说起。

　　你现在已经坐在川大的学校里清静地听课了吧！再不会象以前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一个人在孤独地趴在寝室的书桌上哭得睡着了吧！你不在孤独，回到父母的身边，他的存在也就毫无价值可言了。你也不再会像以前那样在早晨跑着去校时，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给他打电话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你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心地对他说，你刚回到寝室里。

　　你就像一个天使，把他的心洗涤得一片洁净，然而它所留下的划痕却终身都难以抚灭。你说，你坚持不要他给你买一分钱的东西，哪怕是定情礼物，因为你想让他感到你不同于寻常的女子。他知道，你的官宦家庭背景，已经成了横在彼此面前的那道银河。隔岸呼喊，不再有回音。

　　今夜，且容他想你。或许，只是想过去的你罢。他只能这么做，无论他是多么勇敢，却无法改变你懦弱与屈从的现实。他想，他该认命了。学会接受现实，也学会孤独地操守吧！为梦而守候，千百年，也是一道支撑他继续努力地活着的美景。

　　你不会在他身后。一定不会！他忽然觉得一个人过着真好，不用去面对情感与肉体的博弈。他甚至喜欢去看着那些追求肉体享受的得意洋洋的眼神们，喜欢他们在他面前那副高高在上、威风八面的样子。可他却无论如何也羡慕不起来，仰着头也是一副傲气凌然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所形成的无形的威压，会不会挤出他们皮袍下掖藏着的“小”来。

　　他曾经想，等你回来，他要带着你去他几年来一直去的那家理发店，把你的头发弄得黑亮柔顺。也要去给你买上一条花裙，把你常穿的校服换下来，弄得像个恋爱的可爱女生。虽然你不用打扮，也是那么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你的纯净没人可比。但无论你再如何好，他却再也找不到你的影子。一阵风吹来，在这个倒春寒照例袭来的日子，在这个全国闹着旱灾而这个内地城市却下了一整天小雨的日子，你却并没有随着上天的赐福而来临。

　　你在哪里呢？你这个胆小鬼。他有办法去找到你，但却不想去做让你感到为难的事。他总是希望着，有朝一日你能大胆起来，像个争取自由与民主的时代女性的斗士。然而，他却错了。他的希望，也莫过于是《粜米》中那最终破灭的七彩炫丽的肥皂泡。他的目光，永远定格在它破来灭前的那一瞬，永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继续。

　　或许，他真该睡了。夜已经很深了。或许，他真该放下你，不再想起你灿灿的笑容，以及你一想到要失去他就痛哭流泣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愈发华丽的城市，他却总是感到心冷。或许，它总有死去的那一天，那天迟早都会来临。或许，他会将电脑中你的照片洗出来，然后贴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或许，他会选择从你的视野中消失，永远地消失，无论你是否已经隐去。

　　夜的神啊！请允许他这无碍于他人的陈述吧！可怜的孩子，于你，于他，如同无助的羊羔，正在被这干枯而渐自浓郁的暗夜，无情地吞嚼，包括所有的想念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