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网络  文学原创/白衣书生）

(本文于2009年3月27日被中国作家网刊载）

　　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柳絮飘飞的景象时，还是在前两天的一个午后。那种漫天飞舞的浪漫，象是蒲公英，富有诗意，很美。这还是我俩走上江堤不久就发觉了的事。

　　萌萌调皮地说，我曾经有过一个愿想，如果我是市长，首先要做的就是砍尽这城市里，所有要飘这些让我皮肤过敏的小东西的树。话一说完，她就忍不住地笑。我听了，一片愕然：我一直觉得这城市里的树太少太细。象这种白絮纷飞的样子，应该是件很美的事情。我想，或许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是诗人的原因吧！

    说完这些话后，我便径直伏在里侧的栏杆上，认真地寻找起那些枯草败叶中，夹杂着的零星的白絮来，好不惊奇。萌萌在旁边，一边顺着我的手指看，一边颇为老道地说，那都是柳树上飘下来的。听她这么一说，我便情不自禁地拉起身旁的柳树的垂枝，来仔细地查看。在柳条的每个长叶的地方，都长着几个绿色小“桑椹”，上面还些些许许地含着白。萌萌用手指小心地捻出一点小白絮，说这就是柳絮啊！我说，它们就这样随风飘走了，难道就是种子飘在哪里就生长在哪里了吗？萌萌笑笑地看着我说：你没听过“无意插柳柳成荫”吗？我点点头说，听过。

　　我们越是顺着江堤向前走，那无尽的柳絮便愈是浓郁地飘飞起来。虽然萌萌没有再说砍树的事。但我知道，她皮肤过敏倒是真的。就在前几天，她去了趟乡下祭祖，回来手臂上就长成了几个小疙瘩。没两天，我们一起吃饭，她喝了一点啤酒，结果就又起了反应，弄得我很是自责。想着这些，我无由地感到：萌萌真象个含在口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碎了的林妹妹，教人好不悯惜。

　　还记得和她第一次参加朋友的聚会后，在朦胧的夜街上走着送她回去时，我说一直很喜欢苗条的女孩子。萌萌就调皮地笑着问，我还苗条吧？我说，那是当然。事实上，如果说她都不算苗条的话，那这世界上恐怕就没有苗条的人了吧！有时，我还真有些担心，会不会一阵风吹过，她就不见了人影。

　　眼前这午后的河堤，在晴朗的天空下，绵远而深邃。走着走着，我忽然指着对面江水边的那些干枯的泥石与龟裂的苔藓问萌萌，看到这些东西你会想些什么呢？她认真地想了想说，是它过去如何地破败。我笑了笑说，我想到的是原始、本能与质朴，就象我们的文学所追求的那种简约而空灵。她想了想，就点着头说，的确是这样。

　　忽然，萌萌手一指那些泥石的不远处，一个壮实的男人正戴着顶草帽在那里用桶打水。她不无好奇地问，那人打水做什么？莫非是灌自家的菜园子？我看了看那个打水的人，便说，他该不是在偷水吧？话刚说完，我们就自顾自地笑得不行。当看到对岸江堤后的那些茂盛的树时，我这才不无认真地说，应该是灌树才对。然而就见到那个男人把水挑上岸去，径直朝着旁边走去，那里有两上同样打扮的人正站在树下等着他。看到这些，我和萌萌就不由得相视而笑，在柳絮纷飞的世界，继续向前信步走去。

　　我从来没有觉得过，眼前所走着的江堤，居然会是那么地绵远，那么地短曲。一不小心，就经过了涪江三桥，又是东津桥，然后又顺着另一边的江堤折回来。或许，这条曾经的芙蓉溪，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婀娜多姿而美丽动人过！而和萌萌在一起，却让我找到了人生的契合，竭尽自然而不无亮泽，在永不停歇的柳絮飘扬的江堤上，延伸成了一道永远的爱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