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思与监狱长通完话后，立即给华敏生打电话：“敏生，明天我要赶到大雁去，你留在局里，等候结果吧！”

“有啥新情况吗？”华敏生问。

“我们在路上谈到的那个问题有结果了。明天我要去找监狱长商量问题。你那里一有结果马上通知我。”

“哈，老大果然高明，你今天这一招实在是高！祝你明天顺利！”

“也祝局里那些工作顺利，拜拜！”

第二天一早何默思驾车去大雁监狱，在即将到达时他打电话通知监狱长：“监狱长，我很快就到。我先到招待所住进我们昨天住的那间房，你稍等一下再来。”

   “好的。你大概多久到？”

“十分钟左右就到。”

何默思住进招待所约五分钟，监狱长就赶来了。还没有等何默思提问，他就主动说：

“何探长，我昨天看了那些录像后，反复观察那穿风衣人的动作特征，觉得很像我们的副监狱长，也有一点像一个管教干事。但昨晚我与你通话后仔细想了你们前天来后的情况，觉得那人只可能是副监狱长。因为你们来时已接近下班时间，除管档案的人、招待所的人、及那个给你们送饭的食堂员工外，就只有副监狱长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他的。他是我的副手嘛，他问到我，我不可能不告诉他。不过我并没有告诉他你们来的真实目的。”

“你是根据那人的哪些特征判断是副监狱长的？”何默思问。

“先从高矮和形体，再根据他的习惯动作。”监狱长说，“副监狱长是个近视眼，常常用手去扶他的眼镜；此外他从衣兜里拿东西出来，总是把拿东西的手先往后缩，然后才往前送。”

“你昨晚派人监视的情况如何？”

“没有发现异常。”

“监狱长，我们不可能根据你对他的行为特征抓他或传讯他，只能继续监视，待有新的证据再说。但监视的人一定要隐蔽，不能让他发现。这个想法本来昨晚上就可以告诉你，我不必跑这一趟的，但因为昨天太忙，我们忽略了一个事情，即谢莽子的家属和单位的人来的情况。”

“昨天上午我们就通知了谢莽子的父母及他工作的单位华丰集团。”监狱长说，“华丰集团的人最先到，谢莽子的父母后到。因为我昨天主要是配合你们工作，所以接待他们的事由副监狱长负责。”

“监狱长，你谈谈你了解的副监狱长的情况吧！”

“好的。副监狱长名叫叶学经，约四十多岁左右，华三河大学法律系毕业，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他毕业后就分配到我们监狱，从一般管教干事做起，十年左右就提升到如今这个职位。”

“你是不是一直在这个监狱工作？与他的关系好吗？”

“我一直在这个监狱工作，他来时我是副监狱长。我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可以说是我一手把他提拔起来的。”

“他有啥本事让你这么喜欢他？”

“这个人老家在郊县县城，好像与华丰集团的董事长吴汉是中学同学。吴汉学习成绩不好，没有考上大学，便去经商；叶学经却上大学深造，但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叶学经很会与人相处，无论对同事，还是对领导，他都相处得无可挑剔。所以他在我们单位与领导、与群众的关系都很好；另外，他的业务能力强，又肯干，所以受到组织部门和领导重视，提升得算是很快的了。”

“他在你们单位工作十多年了吧，有没有犯过错误，或出过差错？”

“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有一个问题，就是交际太广，这对于监狱管理人员来讲，是忌讳的。我们监狱系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有人来访，不管是你的什么人，都得立即向领导报告，还得让领导见一面。那时他来我们监狱工作不到三年，他的一个中学同学来访，在他寝室里喝酒吃饭，晚上还住在他寝室里，第二天早晨才走。他却没有跟他们科长报告。这事反映到我这里，我和他们科长找他谈话，严肃批评了他。他诚恳地接受了批评，说他不知道这个规定，以为在门卫处登记过就没事了，今后一定改正，并专门把他那个同学再请来与我们见面。看他态度诚恳，我们只是批评一下他就算了，他以后也没有再犯。”

“你还记得拜访他的是什么人吗？”

“这个事本来很小，不会记得这么久的。但我和他见过一面，不久这人的生意做大了，成为三河的名人，就记住了。那人就是如今华丰集团董事长吴汉。”

“哦，看来他与吴汉的关系不一般！”

“是的，据说叶学经给吴汉介绍了他在市委当秘书的同学，就是如今廖书记的机要秘书张放，吴汉的生意才做大的。为感谢叶学经，吴汉还支助过我们监狱一笔可观的资金，用于基础设施建设。所以叶学经对我们监狱算是有功之人。”

“监狱长，我问个不大该问的问题。你既然对副监狱长的印象那么好，他又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为啥你会怀疑前晚与看守陈瑞接头的人是他呢？”何默思问道。

“当然，这与我急于洗脱谢莽子之死与我有关的嫌疑有关。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原因是，谢莽子是华丰集团的人，而叶学经与华丰集团董事长的关系密切。还有一点，我听说三河市几起房地产纠纷事件，都有黑社会介入。我就怕这斗鸡事件与谢莽子自杀事件有黑社会介入！”

“监狱长，你也是三河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吧？”

“是的，我是78级的。”

“哦，难怪你分析问题很有办案的风格。”何默思说，“我想，这个副监狱长可能正迫不及待地想接你的班了。”

“我还看不出来他有这种思想。他没有任何对我不敬，或想我尽快退休的意思。他是个很精明的人，他知道，要不了两年我一退休，自然是他接班，何必急于一时！？”监狱长说。

“我现在很想见一见这个副监狱长了。你可以通知他，我要了解谢莽子后事处理的情况，想跟他谈谈。为了避免他对你产生嫌疑，你就不参加了。”

“好的，何探长想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