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我们这个法医有问题？”当何默思要监狱长介绍法医的情况时，监狱长问道。

“无论有无问题，案发时的当事人都应该调查。”何默思说，“方淖珂死后没有通知我们，我们只凭档案了解情况，当然得弄清楚有关人和事的情况。”

“当时经法医验尸后，我们觉得的确是意外死亡，所以没有通知你们。”监狱长说，“我们监狱这个法医姓周，叫周志成。他本是一个内科医生，并非法医专业出身。在监狱里，法医的工作并不多，只有犯人死亡时用到他。所以平时他也在内科门诊上班。他在我们监狱工作十多年，平时工作认真负责，从来未出过任何医疗事故。但此人性格内向，显得老实规矩，胆小怕事的样子。他的妻子是华兴市城区的一个小学教师，有一个儿子在读小学，所以近年每天都回城里的家住。我只知道这些，再详细的情况我也说不上。”

“谢谢你了监狱长！”何默思说，“明天他上班时请通知他，我们有事向他了解，请他在他的门诊室等候我们，不要外出。”

“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就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二位好好休息！”监狱长说。“再次感谢你，再见！”何默思说。

送走监狱长后，华敏生对何默思说：“老大，你为何叫监狱长那么早通知那个法医？我们不是应该先提审谢莽子吗？！预先通知那个法医，不会让他早有准备，对我们的询问不利吗？”

“我是有意这样做的。”何默思说，“这个法医一定有问题，我们先前已经谈到过。监狱长不是说他性格内向，有点胆小怕事吗？事先让他晓得我们要讯问他，让他感到压力，或许能坦白交代问题。”

“那谢莽子呢？你有啥办法从谢莽子那里打开缺口？”华敏生问。

“那谢莽子是个粗人，爱讲江湖义气。你听监狱长介绍的情况可知，他对华丰集团董事长吴汉就是以报恩，讲义气那一套。对他的讯问，只有靠突然袭击、声东击西的办法，让他在无意之间说出实情。”

“老大，我真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这脑子不够用，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呢？”华敏生说。

“少给我拍马屁！”何默思说，“这就是探长和探员的区别。你都懂了，你就可以作探长了。好了，睡觉吧，明天是一场硬仗啊！”

于是二人关灯睡觉，不多一会儿就听到华敏生的鼾声，何默思却久久没有入睡，他在思考谢莽子的事。他想：“或许，谢莽子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在谢莽子背后，肯定有人在作怪。这人是谁呢？吴汉？监狱长？赵局长？还是市里某领导？”他不敢想下去，渐渐思维模糊，睡了过去。何默思在睡梦中走进监狱，看到那个高大威猛的谢莽子。然后叫狱警把他带到审讯时，开始审问。

“说出你的姓名、性别、年龄！”

“谢强，外号谢莽子，男，35岁。”

“你为啥要杀死方淖珂？”

“我不是要杀死他，是和他玩斗鸡游戏时意外死亡。”

“玩斗鸡游戏为啥会在脑壳正中撞个大洞？”

“你不相信啊？要不我们两个来做个实验。”

谢莽子说罢站起来，走到何默思面前，一只手把他拉起来说：“把你的一只脚像我这样盘起来，我俩来斗鸡！”

何默思不由自主地盘起脚，准备接受谢莽子的挑战。只见谢莽子一只脚独立，后跳一步，然后猛地向何默思撞来。何默思对这突然袭击毫无思想准备，竟被谢莽子撞飞，不由得大叫声惊醒过来，才知道是做梦。他觉得这梦有点奇怪，为啥他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想到这奇怪的斗鸡案，他顿时睡意全消。而那华敏生却鼾声如旧，他的惊叫声并没有惊醒他。

“这就是年轻人啊！”何默思想，“看来我已未老先衰，在这个年龄就难入睡，在入睡后又容易惊醒，这完全是老年人的特性啊！”

不知又过了好久，何默思才又入梦乡。他又梦到谢莽子在向他笑，一会儿又见赵局长拍桌子骂他无用，一会儿又在审讯谢莽子的现场，久等省厅的老王不来，心急如焚…。这时突然听到紧急的敲门声，他想：“老王终于到了！”

“老大，快点起来！”是华敏生在喊他，“出事了！”

何默思在梦中再次被惊醒，呼地坐起来说：“出啥子事？”

“谢莽子死了！”华敏生高声说道，“你还睡得那么死！刚才监狱长叫狱警来通知，叫我们快点起来去看。那狱警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何默思一边穿衣，一边说：“对不起，昨晚失眠了，刚睡着一会儿。”何默思竟忘记华敏生刚才说的话，这时才清醒过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好像说哪个死了？”

“老大，你还懵懵懂懂的。谢莽子死了！”

“什么，谢莽子死了？怎么搞得？赶快去看呀！”

何默思和华敏生在那个狱警的带领下，赶到关谢莽子的牢房，监狱长已经在那里等候。

“怎么回事？我们昨晚上不是说要采取一切措施，保证他的安全啊！”何默思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了保护好现场，我们都还没有进去看。何探长，现在可以一起进入看了吧？！”监狱长说。

“等一下，我先给局里打个电话，叫局里的法医立即赶来。”何默思说，“在法医来前，我们可以看，但不能动现场任何东西。”

“赵局长吗？我是何默思。”

“是我，有啥事吗？”

“赵局长，出事了。我们要提审的那个犯人，昨晚死在牢房里。请你通知局里的法医赶快赶来。”

“好的，我马上通知他们。现在还没有上班，他们可能来不了那么快，你们要注意保护好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