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过程说清楚了，但我要问你一个敏感问题。”老王说，“你们曾怀疑过三河市委书记廖理明吗？他可是廖丽丽的父亲，难道你毫不顾忌廖丽丽的感受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些怀疑。”黄浜说，“以前我们很相信他，只是对杨思思辞职感到奇怪，没有怀疑到他那里去。但这斗鸡事件发生后，三河警方受到如此大的压力，不敢去调查，就不得不怀疑到他身上了。但廖丽丽并没有觉察出来。张况他们可能主要对三河公安局领导，以及市里主管公、检、法的领导有怀疑。我的文章并没有把矛头指向市里的主要领导廖理明，不是因为廖丽丽，而是没有证据，不能在媒体上乱说。”

“据你说的情况看，我给你提个建议。”老王说，“廖丽丽毕竟是你的女朋友，如果今后你们遇到涉及廖理明的事，或怀疑廖理明有违法行为，还是该避开廖丽丽。此外，廖丽丽和三河警方透露消息的人会受到很大压力，你要尽快与廖丽丽或张况联系，把他们的近况，以及三河警方的动态告诉我们。我要你们知道，我们省纪委专案组完全支持你们，同时也关心你们的安全，会想法保证你们安全的。”

“谢谢你们！”黄浜说，“我一有新的情况会立即跟你们联系的。我把我的电话告诉你们，我也请你们告诉我一个同我联系的同志的电话号码。”

按老李的意见，老王和黄浜交换了电话号码。待黄浜离开后，老李对张、王二人说：“还是老王有经验，最后这个问题问得太妙了，恰到好处！”

“你们是不是都对那廖书记有怀疑？”老张问道。

“不能这样说，案件的突破口还没有找到呢！”老李说，“现在我们要决定首先去哪里找突破口！”

“我觉得那小伙子说的不错，首先去找杨思思调查，然后去北京找刘明珍母子俩。”老王说。

“老李要请那小伙子参加我们的小组是个好主意，没想到他还不愿意。”老张说。

“这点说明黄浜已经比较成熟的了。”老王说，“他知道他的资历和经验有限，也明白他的长处是写文章，参加进来不会有太大好处。”

“不过他回答老王的问题也有些地方显得有点幼稚，比如对廖丽丽，在爱情面前忘却了一些人际关系忌讳，一下把什么个人秘密都讲出来了。当然，这表明他对我们完全信任。”老李说，“还是回到主题，决定先去找那个杨思思？！”

“只有这样了！”老张说。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一早出发，仍然由老张开车。”老李说，“老王负责弄到杨思思目前的地址，但为了她的安全，要注意不走漏风声！”

“好的！”张、王二人回答道。

三人商讨决定调查方案后，老李立即去找纪委书记汇报，老王则想法找杨思思的地址。他把在三河的所有关系都调动出来，觉得找不到合适的人。公安局的人显然不行，找质检局孙书记也不妥。最后他决定还是找黄浜，让他与张况联系，由张况去秘密了解，然后迅速告诉他。他与黄浜联系后，黄浜答应尽快弄到手，可是到晚饭后都没有得到消息，老王心里有点忧虑了。他不好打电话去催问，因为他知道黄浜一得到消息就会通知他的，他只有静静等待。

到晚上十点钟过，黄浜来电话了。他说地址打听到了，那边出现一些情况，最好能当面告诉他们。于是老王请黄浜到他家里来，大概十几分钟后黄浜就打车来了。

“王探长，这是张况打听到的杨思思的住址。”黄浜交给他一张纸条说，“张况说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打听，于是便找小王和廖丽丽去查，她们俩都是三河市质检局的，杨思思从那里辞职回老家教书，由她们去打听不会让人怀疑。廖丽丽和王倩（即张况的女朋友小王），从他们院办公室主任那里打听到的。张况也怕廖丽丽走漏风声，所以特别嘱咐她不要说出去。”

“小黄，很感谢你们了。”老王说，“你不是说那里出现了一些新情况，要我们当面谈吗？！”

“是的。”黄浜说，“据张况说，我那篇文章在三河引起轰动，三河警方正在追查谁泄露了方淖珂意外死亡的消息。据说公安局赵局长在干部会上大发雷霆说：‘公检法的内部简报为何让省报记者知道？那文章颠倒黑白，把矛头指向市领导，居心何在？省报记者我们管不了，但我们的干警也管不了吗？！那黄浜本来是我们《三河日报》的记者，如今调到省报去了，他怎么知道三河最近发生的事？没有人跟他通风报信他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来吗？这通风报信的肯定在我们公安局内部，一定要查出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记者，以为在三河揭开奶毒案有功，就自以为了不得了。他写这样的文章，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什么？！市委主要领导对这件事情很生气，指示一定要追查到底，把那些无组织无纪律，随便泄漏机密的败类查出来，从重从严处理！’

“据说那会议之后，三河警方空气十分紧张。有人原来准备去大雁监狱调查方淖珂死因，也不敢提出来了。”

“小黄，你不要怕！”老王说，“三河当局不敢把你怎么样！正如他们说的，你在省里他们管不到。再说，你还有我们作后盾嘛！”

“我不是怕我自己遇到麻烦，而是怕我那些朋友受到牵连而受处分。再说，那文章所说的事实虽是朋友转告，但与他们内部的简报相同。他们也有警官不怕事，说那简报已报到省里有关部门，说不定是省里哪个部门泄漏出去的。为啥说一定是我们三河警方泄漏出去的呢？”

“说得好！”老王说，“我们今天不是去过大雁监狱，监狱长也给我们谈了有关情况吗？！他们没法查出泄密者的。三河警方曾有人计划调查方淖珂死因，说明他们对那个所谓意外死亡都表示怀疑。再说，云南那个‘躲猫猫’事件，不也是简报泄漏出去的吗？！”

“王老师看问题真透彻！”黄浜说。

“不要叫我老师，叫我老王最好。”老王说，“看来你还有事跟我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