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思与华敏生讨论汪德和被害案的结案问题时，何默思感概地说，“破这个案件让我感到有些惭愧！”

   “有啥惭愧的？我们不是干得很漂亮吗？”华敏生不解地问道。

   “从始到终，我们不是被那几个小青年推着走吗？！我们不是也被那方淖珂牵着鼻子走吗？！”何默思说，“要不是汪枫站出来说出他父亲的手机，我们或许破不了这个案。”

   “那倒不一定，我们不是找到了出租车司机，找到那个孟仁与汪德和见面的茶楼，发现那个假侦探吗？！没有手机，只要查清那个侦探，方淖珂不是就浮出水面了吗？！”华敏生说。

   “看来你长进不小！”何默思说，“不过，我觉得隐瞒汪德和被毒死的真相还是不妥，把那罪名安在宋航头上或许是个重要失误。那宋航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或许这个失误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市里第一把手发了话，我们能怎样？！我们只得执行！”华敏生说，“真实的死因有点黄，确实不宜公开。但把指使杀人罪栽在宋航头上的确有点勉强，以后宋航翻过来，我们具体办案的人就说不清了。老大，你说这案子还有其它疑点吗？”

“说不准。”何默思说，“首先那杨思思辞职有点令人不理解。丑事被掩盖了，还升了官。在这种情况下辞职，不是自己表明自己值得怀疑吗？她是一个聪明人，不会不懂得这一点；其次，汪德和的老婆一定还知道什么隐情，否则不会说要很快离开三河。据说汪德和的抚恤金都没有办就要走，不是为了逃避这是非之地吗？”

“有一个事情我觉得奇怪，但我不敢说。”华敏生望着何默思，欲言又止。

“涉及上级领导吧？”何默思笑着说，“怕什么？！你我在分析案情，说错了没关系。难道你害怕我去领导那里打小报告？！有啥奇怪说出来我听听。”

“你是我的师傅兼顶头上司，我咋个会怕这个呢？”华敏生说，“那天汪德和的儿子说起那手机，本来我俩要去拿的。作为市委第一书记，为何阻止我们，要他亲自去拿呢？”

“这个可以理解。”何默思笑了笑说，“我们不是多次去找刘明珍都碰了壁吗？他抓这个案子，怕我们去再碰壁，他面子大嘛，怕这关键的证据丢失！”

“这也说得过。”华敏生想了一想说。

“不想那么多了，反正这案子已告一个段落，短时间不会有事的。”何默思说，“不过我有预感，这事没有完，或许我们会摊上大事。”

“我们会摊上什么大事？！”华敏生说，“我们是奉命办事，上面有赵局长和廖书记顶着呢！”

“你想，我们第二次审方淖珂，为啥他突然改口供，死咬宋航不放？是我们有诱供嫌疑吗？”何默思问。

“没有啊！”华敏生说，“管它的，不是结案了吗？！我担心的是如何向三河市民和媒体交代这个案件。这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案啊！”

“这个你不必担心，领导已经发话了，还是由那两个记者来干这事。”何默思说，“他们不是喜欢写大块文章吗？由他们公开案情，他们一定会乐意，也免去我们许多麻烦！”

汪枫要带着母亲刘明珍去北京，好让他母亲离开这伤心之地，慢慢平复她因失去老伴的伤痛。临走前，汪枫约几个年轻人见面，一是辞行，二是感谢他们帮助查出杀害他父亲的真凶。这次他们没有去茶楼，而是去必胜客喝下午茶。那是一种颇诱人的促销手段：在下午三点到五点，花三十来元买一个下午茶套餐，喝咖啡可以随意续杯，一个人喝它四五杯都没问题。要知道平时喝一杯咖啡也要二十多元，可见下午茶多划算！还有一些小吃或甜点，让顾客补充一点能量。所以凡下午空闲之人，都愿意享受这难得的优惠。

“今天我做东，在此感谢几位同龄朋友帮我查出杀害我父亲的真凶。”汪枫首先说道，“其次，也是向各位辞行。明天我就要带我母亲去北京，让她离开这伤心之地，在那里散散心。”

“汪枫，请你转告我和我父母对她的问候，请她节哀。”廖丽丽说。

“汪枫已经表明了今天聚会的宗旨，我们就不再说这些，以免影响现场的气氛。”黄浜说，“刘阿姨到北京会见到她未来的儿媳，一定会高兴的。”

“祝福你啊，汪枫！”张况说，“你在北京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真难得啊！”

“可笑的是，我妈和刘阿姨还曾想撮合我俩！”廖丽丽笑着说，“你们想，汪大博士能看得起我这个黄毛丫头吗？！”

黄浜向廖丽丽展一下眉头，暗示她这句话说得好，聚会的气氛一下活跃起来。

“算了吧，丽丽！”汪枫也笑着说，“是我看不起你，还是你看不起我？！你可是货真价实的官二代，谁敢高攀啊！再说，你和黄大记者在战斗中结成的友谊牢不可破，你们不正在热恋之中吗！？”

“看，你惹火烧身了吧！”黄浜对廖丽丽说，“既然我们今天以恋爱话题开头，不妨就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既然黄浜确定了主题，我就发表点我的看法吧。”张况说，“我觉得汪枫刚才的话是对的。既然提倡男女平等，恋爱的双方就应该条件相当。如果双方条件悬殊太大，以后不会和谐的。”

廖丽丽和黄浜都对张况的话很敏感，那不是暗指他们俩的恋爱关系不和谐、不能持久吗？！廖丽丽正要说啥，被黄浜拉了一下忍住了。

“我们的张大侦探有啥高见了？说来我们大家听听？！”黄浜说。

“黄浜，你小子咋个弯酸（巴蜀方言，嘲讽的意思，笔者注）起我来了？！”张况说，“我那句话是有感而发！我是在说杨思思和方淖珂的事。”

“她们两个咋个了？”汪枫问道。

“我知道的内情比你们多，因为我是政法系统内部的人，何探长给我透露了内情，听我来讲讲他们的故事吧。”张况说 ，“你们知道杨思思刚升局长就辞职不干了吗？！你们知道杨思思去拘留所看望方淖珂哭得死去活来，说只有方淖珂才是真正爱她的，绝不同他离婚，要一直等他出狱吗？！”

“还有这样的事？！”听的人都感到吃惊。

“你们是否知道，那杨思思是宋航的女人，恰恰是她和她的丈夫方淖珂一起举报宋航的吗？”张况继续说，“方淖珂与杨思思已结婚十年，儿子已在读小学了，为何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他们那扭曲的婚姻造成的。所以他们的悲剧，要从他们畸形的爱情说起。

于是，张况把何默思告诉他的审案情况详细讲了一番，笔者已经在前面交代清楚，于此就不重复了。

“张况，把你刚才讲的话整理出来，就是一篇很好的报告文学，也是一篇很好的向市民交代结案的文章！”黄浜说。

“是的，何探长他们也说可以用他们提供的内容写文章在报上发表，算是对我们帮助、推动他们破案的回报。但这文章要黄浜和我一起写，不要提杨思思是宋航的情妇就可以了。说杨思思是受害者，举报宋航有功，应该保护。这文章要在我们两家报上发表，我们主编已经同意，要我们尽快搞出来！”张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