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东没有带他儿子来看我们。”邹鸿说，“她说他们当夜班，来不了。我觉得他是不好意思来见我们，因为以前他对我姐姐那样，我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我可没有我姐姐那样的好心肠！

“我姐是只有一儿一女，但她收了个养女，这养女后来跟她儿子结了婚，又是她的媳妇。我姐和这个养女感情很深，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成了儿媳妇后，她还是习惯叫她女儿。”

“你姐好久收了个义女，在哪里收的？”何慧问，“我咋个不知道呢？”

“这话说来就长了！”邹鸿说，“她收这个义女还是她在国内乡下教书的时候。我姐姐教书那个学校不是一个戴帽子的小学吗？她的儿子也在那个小学读书。那是在她儿子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和班上一个小女孩耍得很好。那小女孩的父亲几年前去世，家里只有她母亲一人，我侄儿还常去他家玩。何姐，李教授，你们别笑，我侄儿可不是早熟哈，而是在乡下没啥耍的，那女孩儿家离学校又很近，所以放学没事时去耍耍，我姐姐也去看过。但后来那女孩儿的母亲也生病死了，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不仅上不起学，连生活也无依无靠。我姐姐觉得这个小娃娃太可怜了，如果当地政府愿意帮助她把户口转成非农业人口，她愿意收养她。你们都知道，那时的口粮靠国家计划供应，不转成非农业人口，我姐也供养不起啊！当地公社觉得要求合理，因为无人收养，就得送去孤儿院，同样要转成非农业人口。于是答应了我姐的要求，把那女娃娃的户口转到我姐姐的户口上。对此，我侄儿很感谢我姐姐，但我姐姐征求张向东的意见时，他坚决反对，并跟我姐姐大吵一架，说有钱去收养一个毫不相关的娃娃，为何不多支助一下他的父母家，他们的经济条件也很差啊。那时他和我姐姐打打闹闹已经好几年了，他已多次提出离婚。这次他又以离婚威胁，我姐姐已心灰意冷，当即表明收养的事她已决定，离就离吧。我姐姐那时已忍受够了，何况我父亲临终遗言也赞同她离婚呢？！

“我姐姐离婚后两个女儿跟她，儿子跟着张向东。儿子闹着要跟母亲，张向东骂道：‘你是我张家的种，不跟我跟谁？’可怜我那侄儿被张向东揍了一顿，然后带走了。”

“你姐姐出国时，把那义女一起带去法国了？！”何慧问道。

“当然啰！”邹鸿说，“两个女娃娃跟她一起去的，儿子是在复婚后才去的。她那里一大家人，我姐姐又很忙，所以她邀请我们去耍，我们一直没去，我们不想看到张向东那个怂样，也不愿花那个钱。花那些钱，可以游好多个国家了！”

“看来你很讨厌那个张向东哈！”李兆明说，“只是当年你姐姐和他结婚时，你们都接受了他！”

“是的，只要我姐愿意，我们就接受。”邹鸿说，“其实张向东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他沾染的小市民习气太浓，太自私自利，心胸太狭窄而已。他就是一个典型的街娃儿，跟我们的书香门第格格不入，也有JK分配在成都的小人得志的臭样。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他虐待我姐姐，我想起那些事就气不过。姐姐跟他复婚我曾反对过，但想到侄儿可怜，我勉强认可。我姐姐也知道我的态度，所以她很少谈到他们在法国的情况。在我问到时，勉强应付几句，所以我对他们的具体情况也不太了解。”

“我理解你，邹鸿。”何慧说，“你把你姐姐在巴黎的电话告诉我吧，等我们下次去巴黎，我去找她，我很想见到她，很想和她好好摆摆龙门阵。”

“好吧，我给你。”邹鸿说，“你们可能跟我们一样，不会在国内跟她打电话的，国际长途承担不起，去那里打电话找到她，她会什么都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