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史纪要 10,西汉大文豪扬雄
(2011-08-15 19:2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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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赋家先道后儒孔子后大儒反离骚山寨高手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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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孔子之后的第一大儒?
孔子之后,谁为深得孔子之道的大儒?是西汉提出‘废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非也!是孟子还是荀子?非也!在宋以前,似乎还没有孔孟之道的说法。《资治通鉴》作者司马光认为,是西汉末年的蜀人扬雄。司马光推尊扬雄说:“扬子直大儒邪!孔子既没,知圣人之道者,非扬子而谁?孟与荀殆不足拟,况其余乎?”(《说它》) 认为他是孔子之后第一人,孟子、荀子都无法比拟。其它如王充说扬雄有“鸿茂参圣之才”;韩愈赞他是“大纯而小疵”的 “圣人之徒”。
扬雄(公元前53—18)是汉赋“四大家”之一,又是西汉末年的一代大儒,身兼文学家、思想家两种身份。其实扬雄的人生是奇特的,其思想也是矛盾的,但却遵循与时俱进的原则。扬雄先道后儒、以赋出名后来又批赋、崇拜屈原又批其不切实际、历经两朝四帝而官不过大夫,只得专心著述。
二,师从严遵,后遵儒术
汉宣帝甘露元年,即公元前53年,扬雄出生在四川郫县一个穷苦家庭。
自曰“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 又作《逐贫赋》云:“扬子适居,离俗独处,左邻崇山,右接旷野,邻垣乞儿,终贫且窭。”此时他穷困潦倒,与乞儿为伍, “人皆文绣,余褐不完,人皆稻粱,我独藜餮。”到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地步了。为了生计,他不得不顶风冒雨,亲操耒耜,参加生产劳动:“身服百役,手足胼胝;或耕或籽,沾体露肌。”是一个典型的农民形象。但是,扬雄胸有大志,以圣人之业自任,不以产业为意,“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对“既贫且篓” 的家道,处之“晏如也”。他一心研读“圣人之书”,非此无所嗜好。
扬雄幼年师从蜀中著名道家学者庄遵,即严君平,尊之为‘庄子’,其思想颇受道家影响。但严君平隐居成都及附近山野,未曾出川,其学术影响在全国有限。扬雄出名后,在长安鼎力宣传严遵及其思想,使严君平成为道家的代表人物,被尊为庄子。因此有人说,庄子实际上是庄周、严君平、扬雄三人的结合体。扬雄出川前写的《反离骚》,即以道家思想为主导,祭奠屈原又批评屈原不该悲愤投江而亡(见后)。
汉武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思想占上统治地位。因此扬雄后来推崇儒术,在《法言》中,他主张文学应当宗经、征圣,以儒家著作为典范。以致后来被司马光称为孔子之后第一人,可以说这是扬雄顺应潮流,与时俱进的结果。
三,汉赋大师,却批评其为雕虫小技
扬雄早年极其崇拜司马相如,曾模仿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作《甘泉赋》、《羽猎赋》、《长杨赋》,为已处于崩溃前夕的汉王朝粉饰太平、歌功颂德。故后世有扬马之称。故《汉书·扬雄传》说其“每作赋,常拟之以为式”。他的《甘泉》、《羽猎》诸赋,就是司马相如《子虚》、《上林》的模仿秀,其内容为铺写天子祭祀之隆、苑囿之大、田猎之盛,结尾兼寓讽谏之意。其用辞构思亦华丽壮阔,与司马相如赋相类。
但扬雄晚年对赋有了新的认识,在《法言•吾子》中认为作赋乃是“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并认为自己早年的赋和司马相如的赋一样,都是似讽而实劝。这种认识对后世关于赋的文学批评有一定的影响。扬雄在散文方面也可称得上是位模仿大师。如他模拟《易经》作《太玄》,模拟《论语》作《法言》等。
扬雄对赋的态度转变与他在官场不得志有关。他本以为连颂代讽的赋可以让皇帝醒悟,改变那种不顾民生,荒淫无耻的生活。帝王们却只欣赏他美丽的辞藻和颂扬语,竟看不出(或根本不屑一顾)其中的讽谏之意,让扬雄十分失望。所以扬雄晚年对赋的批评实属无奈。
四,崇拜屈原,又作《反离骚》
屈原一直是历代文人尊崇的偶像之一。青少年时期的扬雄,对屈原不遇明君,自沉于江的遭遇深表同情,惺惺惜惺惺,悯其人,“悲其文,读之未尝不流涕也”。不过扬雄并不以屈原采取自戕的形式为然,“以为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但扬雄认为,君子应该通达事物,生逢其时,则施展才能;生不逢时,则如龙蛇蛰伏,深藏不露。人的遇与不遇,是命运所决定的,屈原又何必一定要悲愤至极,沉江自尽呢!他将爱国情怀与老庄放达结合起来,这是扬雄的进步之处。于是扬雄模仿《离骚》作《反离骚》以祭屈原。他独自一人来到都江堰,双手举起《反离骚》,向东南方向膜拜,然后将之投于江中,以祭屈原。此外,他还依傍《离骚》,引申其意,作《广骚》;依傍屈原《惜诵》以下至《怀沙》一卷,作《畔牢愁》。一则以展示他的惠思匠心,同时也借以表现自己的爱国热忱。
然而在王莽称帝时期,扬雄已不关时事,却被有关部门错误地认为他卷入奸党,派人来捉拿他。扬雄不愿遭受侮辱,竟跳楼自尽,又步了屈原后尘,且不违背了他当初作《反离骚》的初衷!然而此次自杀没有让他丧命,但从此更加心灰意冷,终日以书为伴,粗茶淡饭,直至71岁病逝。
五,做官不如做学问
扬雄少时好学,博览多识,酷好辞赋。与司马相如一样口吃,不善言谈,而好深思。家贫,不慕富贵。40岁后方离川,始游京师。大司马王音召为门下史,推荐为待诏。后经蜀人杨庄引荐,被喜爱辞赋的成帝召入宫廷,侍从祭祀游猎,任给事黄门郎。其官职一直很低微,历成、哀、平"三世不徙官",一直到王莽的新朝,扬雄经两朝四帝,都未升官。王莽称帝后,扬雄校书于天禄阁。后受他人牵累,即将被捕,于是坠阁自杀,未遂。由于王莽对扬雄的看重,后才召为大夫。《三字经》把他列为“五子”之一:“五子者,有荀、扬,文中子,及老庄。"
扬雄著作颇丰,其《法言》乃模拟《论语》之作,主张文学应当宗经、征圣,以儒家著作为典范,这对刘勰的《文心雕龙》颇有影响。《隋书·经籍志》有《扬雄集》5卷,已散佚。明代张溥辑有《扬侍郎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
扬雄的赋有特点的是他自述情怀的几篇作品,如《解嘲》、《逐贫赋》和《酒箴》等。《解嘲》写他不愿趋炎附势去作官,而自甘淡泊来写他的《太玄》。文中揭露了当时朝廷擅权、倾轧的黑暗局面:"当涂者升青云,失路者委沟渠;旦握权则为卿相,夕失势则为匹夫";并对庸夫充斥、而奇才异行之士不能见容的状况深表愤慨:"当今县令不请士,郡守不迎师,群卿不揖客,将相不俯眉。言奇者见疑,行殊者得辟。是以欲谈者卷舌而同声,欲步者拟足而投迹。"可见赋中寄寓了作者对社会现实的强烈不满。这篇赋虽受东方朔《答客难》影响,但纵横驰说,辞锋锐利,在思想和艺术上仍表现出它的特点。《逐贫赋》是别具一格的小赋,写他惆怅失志,"呼贫与语",质问贫何以老是跟着他。这篇赋发泄了他在贫困生活中的牢骚,多用四字句,构思新颖,笔调诙谐,却蕴含着一股深沉不平之气。《酒箴》是一篇咏物赋,内容是说水瓶朴质有用,反而易招损害;酒壶昏昏沉沉,倒"常为国器",主旨也是抒发内心不平的。
扬雄的语言学著作《方言》,是研究西汉语言的重要资料 。扬雄除从师严君平外,还曾从师临邛林闾翁孺者。前者是著名道家学者,后者则深好训诂。训诂合用始见于汉朝的典籍。用浅显的话来说。训诂就是解释的意思,即用易懂的语言解释难懂的语言,用现代的语言解释古代的语言,用普通话解释方言。
周秦时期,朝廷所派使者收集的各地方言资料。当时藏于朝廷档案馆,周秦既亡,此资料散落民间。中土 “遗弃无见之者”,但在边远的巴蜀还略存梗概,严君平有数千言,林间翁孺则其书略备。“扬雄闻而师之”。翁孺死而无後,其妻弃家改嫁,扬雄遂尽得林氏方言之书。後来扬雄作《囗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简称《方言》),就是以林书为依据的。扬雄《方言》书稿,最初得力于蜀人严君平和林闾翁孺。扬雄至京师后,又坚持数十年亲自访求各地方言俗语,随时加以整理。如此持续了27年,增增补补,一直没有定稿,也没有向外界公布。至王莽天凤三年(公元16年)刘歆编《七略》,向他牵取《方言》稿本,扬雄才在《答书》中才将搜集撰著此书的甘甘苦苦,曲曲折折,原原本本地披露出来。《方言》是一部记录当时全国范围内各地语言资料的工具书,是当时活生生的语言资料。对促进语言语音的统一,消除当时社会交往中的语言障碍,为巩固祖国统一奠定语言基础,都具有重大意义。
作为蜀人的扬雄,还著《蜀王本记》,是关于古代蜀国的地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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