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迈克尔·史密斯  译：孙宝成

来源：《品读》2022年第12期

我孙子乔希是个火车迷，他总以最喜欢的玩具托马斯来“表演”节目。还差几个星期就是乔希的4岁生日了，一天我刚下班回家，他就在门口对我说：“呀呀，托马斯过生日。”他太激动了，说起话来含糊不清，“爷爷”的发音成了“呀呀”，我好不容易才听懂。

到了乔希生日那一天，我带他去坐了真正的火车。我挑选了从泽西城开往纽瓦克的线路，单向行程40分钟。之所以选乘这趟车，是因为旅程的第一部分在地下通道，而后又转入地面加速行驶；更妙的是，坐在前面的车厢望向窗外，可以看到列车“轰隆隆”轧过的轨道。

上了站台，乔希看到轨道时立刻欢呼起来：“亏道（轨道）！亏道（轨道）！”直到有火车经过，他才把目光从轨道上移开。我们上了火车的第一节车厢，走到前面。乔希两眼紧盯着窗外。我跟坐在前座的一位先生解释道：“我孙子乔希今天过生日，他喜欢坐火车，这次旅行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位先生看到乔希兴奋的模样，把前窗的座位让给了我们。

火车开始行驶，在隧道中几站后便钻出了地面。我们看到了面前一排排的铁轨，还有几列停在侧线的火车。

乔希高兴地尖叫着：“亏道，呀呀，快看亏道！”“霍霍（火车）！呀呀看啊，霍霍（火车）！”我的小孙子站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轨道和火车，不时激动地尖叫着——那是一个让人忍不住要笑的时刻。

我们在纽瓦克换乘了返回的火车。途中火车停了下来——前面有车换到另一条铁轨。等待时列车长打开车厢门，看见了盯着窗外的乔希。“嘿，小大人！你好吗？”他问道。

我解释说：“我孙子乔希是火车的狂热粉丝。今天是他的4岁生日，第一次坐火车。”

“来，乔希，来这里！我给你看些东西。”他让乔希坐在列车长的座位上，按响了火车的鸣笛。

之后，火车继续行驶，乔希也坐回我的腿上，他的脸上绽放着开心的笑容。我无意间扭头看了看车厢后面，竟看到了一片笑脸的海洋——每个人都笑盈盈地看着乔希，车厢里满是洋洋的喜气。

天真的乔希逗笑了人们，大家都看着这个小火车迷。他享受着第一次乘坐火车的乐趣，快乐得如此纯粹，以至感染了整节车厢，使沉闷的旅程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我多次乘坐过那趟火车，几乎没见过一张笑脸，人们通常都静静地坐等到达目的地，没有人理会同行的旅伴。乔希的天真和无拘无束的快乐，给这次旅行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只有4岁的乔希，将来也许不会记得孩提时第一次乘坐火车的经历，同行的旅伴们也不可能永远记住那一天偶然的开心。但是，乔希送给了我们一件美丽的礼物——以孩子的眼光看事物，便每次都能看到新鲜的东西，生活就会更有趣。

现在，每当我对日常中的所见所闻感到无聊时，就想一想“霍霍”和“亏道”，告诉自己要以孩子的眼光去看一看这个世界。我总想重温它们带来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