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韵回肠荡西天
武小森
西部的每一片胸脯
都擂着鼓点
击出去
足撞响熠煜西天的魂魄
《毛诗·序》里有句话这样说 :“情动于中 ,而形之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段话的意思是 ,当人的感情高度冲动时,就会不知不觉地舞蹈起来。的确 ,舞蹈的最原始的意义就在于自娱和宣泄感情,而这种作用在今天依然存在,不同的是,今天的舞蹈则能将一种荡人心魄的感情更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这种作用从艺术的角度讲,正是舞蹈的审美功能。张九千先生的这幅《明朗的天》恰恰将西北黄土高原腰鼓舞蹈中的审美功能用笔墨展示给我们,艺术地再现了一种荡人心魄的情感,入木三分,且令人回味无穷。
张九千出生于陕西,是喝着祁连山上光洁的冰峰化作的黄河水长大的西北汉子,是黄土高原上血性雄浑的一切构建了画家的审美世界。这幅《明朗的天》作于公元一九九九年的岁末,一个意欲横亘千年的历史时刻。就是在这个有着特殊意蕴的时刻,伴着闻一多先生的感人肺腑的《七子之歌》,澳门这个漂流多年的祖国的孩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在这样一个令每一个炎黄子孙心潮澎湃、令每一个爱国志士慷慨系之的历史时刻,画家挥毫泼墨,写下了胸中的回肠荡气。画中的腰鼓作为中国汉族民间舞,流行于陕西安塞、米脂、榆林一带 。腰鼓呈筒形,粗腰,斜挂在舞者左腰侧,舞者双手各执一槌,边击边舞。腰鼓流派较多,大体可分文、武两类:文鼓动作细腻活泼,而武鼓以鼓点急促强烈、动作雄武粗犷、热情奔放为特点。画中的舞蹈显然属于后者。画作较好地体现了画家纵逸恣肆、挥洒自如、变幻无穷的艺术风格。画中舞者时而灵动飘洒如兔起鹘落,时而简约爽利如刀削斧劈……舞者矫健奔放的舞蹈动作以及腰鼓鼓点节奏强烈多变的舞蹈风格,通过画家对其在震天之鼓韵中那酣畅淋漓的线条与韵致的惟妙惟肖之刻画,跃然纸上。精彩的艺术作品常常通过我们肉眼可及的艺术形象,带给我们肉眼不可及的意象化的感知,画上的情境让我们尽情联想,使我们再一次领略到了祖国西北的雄浑壮阔:在荡气回肠的鼓韵周围,我们似乎还听到了起伏飞扬的唢呐声;倚在西北古长城城墙上的雉堞旁,看血性雄浑的奔马、犄角扬起的雄牛和乳房沉甸甸的西部牛王踏过即将被孳乳的辽阔的河床,初醒椎角的岩羊在光亮亮的泡桐树丛一跃而起……鹰声凌厉而过,然后我们迎着朝晖去收获稞麦……
在处理画作的整体色彩上,画家坚决地运用了暖色调,很好的诠释了舞者欢天喜地、意气风发的情境和画家自己在激情创作时所迸发出的喜不自胜的爱国热情和难解的西部情愫。而画家又将舞蹈本身的审美功能艺术地转化为画中舞蹈的节奏、情态、构图给人的美感和愉悦上,可谓是此画颇独到的艺术魅力之体现。
近古文人画的滋养以及外来艺术的影响在东部较多,而西部则更多的代表了中华民族艺术博大、深厚、雄强的特色。这幅《明朗的天》对于这一观点再一次进行了有力地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