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直系和旁系亲属的下一代子女中,当兵参军的孩子不多。原因之一是下一代孩子们中,男孩少女孩多;原因之二是大人们首选想法是让孩子尽可能多念书;原因之三是孩子们自己对参军当兵也积极性不高。我看还有一条根本的原因是大多家庭的生活现在勉强都能过得去,再说当回兵来也不一定安排工作。所以看来看去当兵的孩子也就是我小舅子家的儿子——军军一个人了。
军军是2003年12月还不满十八岁时参军的。他是在当了两年义务兵后,因表现不错,部队领导提了他上士班长,又给他签了三年的志愿兵合同,如今已经当兵四年了。现在每个月吃了喝了穿了还拿一千二百元的津贴,比在地方上打工也挣得多。据他说在部队里虽然练兵很苦,但他感觉很好,愿意干。这几年他在部队文化学习上还取得了中专文凭,并且又在继续参加大专函授。在他的专业上,干得也不错挺长脸的。去年他带得炮兵班,在实弹演习中,获全团第一,获得记集体三等功一次。我看到他在部队的表现很满意,觉得我当年送他到部队当兵当对了,各方面进步很多,比在家强多了,觉得他也是个当兵的料,为此心里很是高兴。
说起军军那年当兵时的情况,还有一段令人难忘的穷人家进退两难的故事。
我家小舅子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就算个地道的穷人了,夫妻俩在村里种得几亩薄地,又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其它收入,日子过得很紧张。再加上他媳妇还有心脏病。人常说:没啥也不要没钱;有啥不要有病。特别是在当前“生死无命,富贵在钱”的经济型社会里,没钱意味着没本事、没出息、没地位、没面子、没人理。有病(到医院的病)就意味着要花大钱、受洋罪。如果这两条线交叉在一个家庭里那可真的够呛。唉!让您鄙视了,不怕您笑话,我那小舅子家就是这么个家庭。说实话,我们平常确实也没少帮他,孩子上学呀,大人看病呀,没多有少的经常的给点儿,谁家没有个穷亲戚呢!可他这个洞太深了,填不满啊!
那一年军军当兵是这么个情况,当时他初中毕生后,没考高中,再说家里穷也就不想让他上学了。出来打了几个月工,也干不到心里,总是这头看到那头高。几个月地里我就给找了好几次工作,光押金也扔了几百块钱。家贫难管子,在家里父子俩是经常捌扭,经常要人去劝架。闹得我和老婆对他心里怪不高兴的。后来,赶上征兵工作开始了,小舅子跑来说军军想当兵,我说好啊,赶快报名吧。结果回去几天后,我小舅子又跑来了告诉我村里轮不上不去了。还是再给找工作吧!
说来也巧,我那两天在街上偶然碰上个武装部的个朋友,我说能不能帮个忙,我有个晚辈想当兵。朋友说不好搞了,这一次已经结束了,下一次吧。听罢,我当时也就没有想法了。谁知过了没有两天,我那朋友给我就来了电话。说是北京军区某部要补征几个兵,还是好兵种,名额不多,如果要去赶快拿表去检查身体。不过,要请朋友们吃顿饭给帮忙的人表示表示。我一听非常高兴也非常感谢。我说没问题,太谢谢您了!我将这个消息迅速通知了我小舅子,他一开始也很高兴。马上就带上儿子来检查了身体,还好,合格。这不是天随人愿了吗?就等着感谢人家吧!为此,我还专门去武装部打听了情况,朋友说没问题,通知很快就下来!我当即请朋友通知有关人员咱们今天就开庆功宴,几点钟在那个地方,把一切都定下来,我就回去准备了。
谁知,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当我怀着有功之臣的心情兴高采烈地通知了我小舅子,赶快带他儿子上县城后,却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我就又催我老婆再催她弟弟上来。等了一下午,还不见人影。我就问我老婆怎么回事,我老婆支吾了半天说是小舅子两口子吵架,不原意让军军当兵了。我一听就火了,这不是涮人吗?后来细问原因,才知道是怕花钱。噢!吃猪肉怕费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说我当时那个心情啊,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嗨!最后我一咬牙一跺脚,认了!看在我那故去的尊敬的老丈人的面子上,这个事我又管到底了。我就让我老婆撇开不争气的小舅子问军军本人是否诚心想当兵,回答是想,不过没钱就算了。有了这个答复,就等于我吃定心丸了。于是我就准备了好烟好酒,又拿了两千块钱叫上老婆和女婿把晚上的事情给顺利地办了。过了两天,军军也顺利地接到了入伍通知,结果皆大欢喜。等于我为国家输送了个合格战士,也等于为我丈人的孙子——军军办了一件不算坏的事情。
前一个多礼拜,2007年6月10日,军军的母亲因心脏病医治无效去世了,活了44岁。重病其间,我又支援了三千元,我和女婿车来车去的跑了好几天,最后人还是不行了。军军的部队正在准备演习,还好,打电话后第二天,军军就赶回来了。虽然活的没见上,总算给他母亲送了葬也算尽了孝心。今天中午他在我家吃饭时,我对他说:家里的人都让他早点回部队去,继续好好干,说不定表现好,部队能够让他再续一届志愿兵,这样于国于家于他本人都是有利的。他表示一定不负家人的期望和部队的培养,尽一切努力当好兵。
穷人的孩子啊!当个好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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