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故我在(原创)
(2012-02-25 20: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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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
在我匆忙的生命行程中,我时常贮足——在我遭遇顿挫的时候,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向云烟深处的南山眺望。那里是隐士的隐居之处,修行之所。仿佛寻找校尺一样,我常常在苍茫无措的时候,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校正谬误的标尺。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写的不正是隐士乎?真的隐士,古往今来,都是高士和美人。
晋之陶渊明,唐之寒山,正是这样的两位高士和美人。
面对高士,我们只有崇仰,面对美人,我们只能自惭形秽。
年轻的时候,对隐士,虽有向往,却颇多误会。年过五十,所经者多,对隐士似乎多了一些理解。
误会一:隐士只是隐于深山。
误会二:凡隐者皆为人生之消极者。
隐也不是消极,隐,是从黑影里淡出,而又显现于另一个光明地,比如葱翠的南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一定要对一切人和事都要一如既往地持积极的态度,有时候,所谓消极,正是积极。陶渊明从官场退出来了,“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归隐田园,消极了他人的官场,却积极了自己的田园。消极乎?积极乎?历史地看,当然是积极的。陶渊明不隐,何来陶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复有矣。寒山不隐,焉有寒山诗?“泣露千般草,吟风一样松”不得闻矣。所以,隐,并不是一味地等死,而是安贫乐道,积极于更有价值之事。
在我匆忙的生命行程中,我时常贮足——在我遭遇顿挫的时候,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向云烟深处的南山眺望。那里是隐士的隐居之处,修行之所。仿佛寻找校尺一样,我常常在苍茫无措的时候,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校正谬误的标尺。我知道,南山隐士,就是我的校尺。
原刊2009年11月11日《羊城晚报》(发表题为《南山隐士》),收入《中华活页文选》2010年第11期高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