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猛人日记—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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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楯”说有几个“生猛的人”你没见过,我说;那是一定的,我认识几个人啊。
他们说的话你一定没听过,我说;我信。
那天楯真的约了几个“生猛人”吃饭,我举手说;我可以旁听吗?
为了和生猛人见面,我早上不知道要穿什么衣服,因为一般生猛人是不用穿衣服的,
他们自己就是衣服,就是牌子,
看着我这么一个用名牌,用名片包装起来,才可以让陌生人认识的人,他们眼角都不会瞟一下的。
听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我完全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坐在那里实在郁闷的找不到北的时候,就偷偷拉一下“深”的衣角,请她给解释解释,
好比他们说的;什么是“打造”什么是“师承”怎样可以靠“历史”的打造,那个人就可以变得“神圣”
我怎么听,也听不明白。
晚上,蒂亚打电话来和我说;楯说你别把他们白天说的话,又给上了博客,
我说;真想写,也想写几个字赚大钱,可惜我完全没听懂。
我今天还是写了,其实写了和没写一个样。
我喜欢阿城说的做酒的故事,也喜欢他说的挤饺子故事,
因为只有这些事情我可以听的懂。
他说;“立国不要喝白酒”
他说:酿半斤白酒,要用一顿粮食。
他话一出口,我和比较傻气的“深”都吓了一跳。
深,马上就问;那街上铺子里卖的白酒、二锅头,是不是都是粮食做的啊, 我们卖那么多白酒,
要浪费掉多少粮食啊?白酒是不是都是用粮食做的啊,还是用酒精对的啊?
阿城说话向来有水准,多一个字,少一个逗号,话都不会随便溜达出口,哪能掉进“深”的这个井里呢?
阿城说;那就不知道了,我知道法国喝的是葡萄酒,日本喝的是清酒,说武松上景阳冈喝了几坛子酒,也绝不是白酒,喝了那么多白酒,人还醒得了吗?还打得了老虎吗? 很明显武松喝的是米酒,中国过去喝的白酒,大多是低度米酒。
解放前也不是没有人喝白酒,谁有资格喝高度白酒啊,河工啊,河工不喝高度白酒下不了冰碴子河啊。
阿城幽默,他说的大家不停地笑,可是他从来不笑;一手夹着一只长烟,另一支胳膊像一根抽空了的干竹子,
慢悠悠的舞着;让人看着颇有神韵。
阿城戴着一副圆圆的大眼镜片,没边没框的,就那么光秃秃的架在了一个红鼻头上,我想那眼镜片一定不一般,
一定是个好东西。
阿城还说了一个挤饺子的故事,听了也让我晕,他说;什么人吃挤饺子,打仗上战场的吃挤饺子。
为什么啊,一个字“快”啊,一挤一个饺子出来了,这边扔进锅里,那边出来了不用进碗,直着就进肚子里了;
吃饱了肚子再吃枪子就不是饿死鬼了。
没吃上饺子就死了,那人死得就不值了,所以挤饺子的都是当兵的或者土匪。
阿城的故事,让我脑门一亮,明白了为什么Hugh的妹妹会挤饺子,她还一直在标榜着全家只有她一个人继承了爸爸的挤饺子,
他爸爸是太行山上指挥打仗的,饺子当然是吃挤的了。
一直不敢出声的我,仰仗着啤酒的力量,最后大胆地问了一声;阿城先生;您看的是什么书,
可以知道这么多事情啊。
阿城先生说;书里哪有啊,这些都是在社会最底层里“淘出来的”
大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