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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前月色山中客（散文）
(2011-04-21 07:5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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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化 |
分类： 散文随笔 |
山前月色山中客
实在是因为这山中的夜色太宁静了，梦的脚步才迟迟不肯光临。
躺在老乡临时在阁楼上支起的木板床上，透过镂空木刻的花格子小窗，看一丝丝月光隔着窗花镂进来，我听到一只银色的兔子发出邀请的信息，于是，起身披衣，蹑着脚步下楼。
轻轻地打开木门，迎面扑来的清辉瞬间裹住了我的身心。抬头望去，一轮圆月正亮亮地从东山谷后徐徐升起，我看到那只灵巧的兔子了，它正坐在那棵老桂树下向我善意地微笑。那月亮仙子轻盈地向我飘来，我足下仿佛有一光轮在转动，那翩跹而来的诗意让我激动得屏住了呼吸。
伸手欲摘盘如玉，月轮赐我十指香，我突然知道了月亮是从哪里来了。
月亮定是从开满连翘花的黄花谷里来的，那里的泉水被连翘金黄的芬芳浸润得滴滴生香，被穿透绿叶脉络的阳光浇灌得通体发亮，因此，月亮才被洗得如此清凉透明，皎皎的光里才会散逸出清香悠长的味道。
月光如水一样静静地淌着，山谷里所有的声音都被神圣的光环笼罩着。裹在梵音般宁静缠绕的清幽中，我已经被四周的峰峦融化了，贴着大山均匀的鼾声，聆听偶尔响起的东村鸡语西犬吠声，那夜的味道竟静谧得可以看清它的样子。
月亮渐渐升高，尽管它的脚步很清很静，但还是惊动了林间的宿鸟。当一声透凉的鸟声从一个角落里清幽地窜出时，整个山谷便一下子有了一阵躁动，刚才清灵圆润的心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月色唤醒了：明月出幽谷，宿鸟惊相鸣，鸟鸣山谷东，鸟鸣山谷西，鸟鸣山谷南，鸟鸣山谷北，鸟鸣山谷中。这一切好不诗意啊！
夜色空幽而灵动，这声音是几只鸟发出的呢？一只两只三四只，正当逐个去猜想的时候，它们一下子消隐得没有踪迹了，夜又一下子陷入了比原先更加静谧的月色中。这时，心也似乎被一阵明净的潮水洗过一样，更加透亮无尘。
山里的春夜来得迅疾而清凉。现在，尽管已是四月将尽之时，也让人难以抵挡它的清寒。就在转身回去的刹那，一声清亮的银铃声蓦地自幽暗处响起，随之传来缓缓唱喏的经声，我不禁纳闷：这禅声从何处而来？谁于空明的月色里打坐？经声清，泉声幽，相应和，这不分明就是一首禅诗吗？
空谷皎皎一轮玉，缕缕清寒浸薄衣；泉泠月吟入幽潭，谁击银铃暮夜起？翻身回到借宿的小院，主人已经入睡，悄悄地插上门闩，登上阁楼，月光依然在窗前逗留。和衣而卧，思绪仍在山谷静谧的月光里徘徊。
山前月色山中客，枕底泉声枕上人，今夜，梦里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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