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衫

文/紫堇文羽

我们各有一件颜色款式价格完全相同的衣服。那衣服是我送给你的。与你告别之后我的那件就一直珍藏着，从来都没有拿出来穿过。曾经某日，我们一起穿着上街，不顾旁人诧异眼光，心里乐开了花，手挽得更紧，步伐更一致。

可是谁说过的，看起来越般配的两个人在一起的几率就会越小，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分开的，我们那样热烈且真诚地爱着，不是说过，要天长地久的么？多日后我看到你的博客上写着，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那样寂寥无依，于是忍不住掉泪了。我笑得泪眼迷蒙，像痛失了一个重要的亲人一样的揪心。

整理旧物，那件衣服被翻出来时仍是崭新的，于是记起有一次与你聊天，镜头里我问你什么时候又买了件新衣服，你笑我笨，说傻丫头，自己买的衣服都不认识了。我才知有多久我没有碰过那件衣服了，我不知道潜意识里自己究竟在抗拒些什么，如果说那时我就已知道我们的结局了，那多日之后的伤心疼痛又是从哪里来的？

终于还是舍不得丢掉的，于是拿出来日日穿着，以此来结束吧，我在心里说。拿在手里整理开来，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想起你曾跟我说过的话语，你说没有永远的爱，只有一辈子的，像我们，就会相爱一辈子的。

我当时笑得那样坦然，看你小心翼翼地清洗那件衣服，再小心翼翼地挂起来，干了后又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妥帖。你喜欢穿它，说感觉很好，更喜欢穿着它搂着我。衣服上总有一丝芬芳，你说，是我们心里开出的花朵。

只是，你也曾穿着它我们相拥着哭泣过，那时候我们掉了很多的眼泪，似乎把我一辈子的泪都流光了，所以后来，我再也没有哭泣过。你说我们不可能分离的，你安慰我，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其实话语，从来都显得苍白无力。

离开时我整理衣物，拿起那件衣服呆了很久，你沉默着，到那时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再怎么样相互安慰，也比不上现实的无奈来得残酷折磨。相爱的我们是神圣的，有天使的光环照耀着。只是天使却忘了给我们翅膀，于是我们瘫在地上永远也学不会飞翔。

如今那件衣服已经旧了，我仍然留着，上面的图案有阳光沙滩和海鸥飞翔，是我们最向往的地方。说好某一天要一起去的，不知何时，才能再去实现那些个共同的梦想。

我将衣服叠起来压在箱底，静静地翻拣着过去岁月的痕迹。终于决定要忘记了，它们积压得太深太久，我已有些不堪重负了。我看着过往的片段发呆，你曾给我的旧照片也消失无影了，我突然对这些逝去的情感无能为力，于是扑在被子上痛声哭泣。